他何尝不知腕上表是许嘉诃心念许久的母亲遗物。
为了表,许嘉诃反复找他好几年硬是把人恨到骨底。
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司祚可以把表还给许嘉诃,他故意不还。
怎么说?许嘉诃越着急,司祚越是发自内心得舒畅,他喜欢看到许嘉诃漠然下不堪脆弱的一面。
他哪能不知道现在的许嘉诃什么都不剩,唯独就剩这块表?
两人几年未见,现实中司祚早在暗处对许嘉诃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以前就时常在想,如何才能把高岭上盛开的花碾进泥里。
让许嘉诃终身难忘的创伤?
机缘巧合让司祚得了机会,借别人之手给许嘉诃份安稳日子。
然后他要悉数毁掉一切,因为司祚早已不需要利用许嘉诃的感情来获取利益。
他推涛住浪说几句话,许嘉诃就没资格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是财富和权势带来的力量,凌驾在命运之上,司祚现在残虐心起,这七年没许嘉诃的日子过得还真有点无聊。
片刻后,司祚沉声道:“上车。”
许嘉诃楞楞站在原地不动。
司祚指尖敲击表盘,像在威胁又像提醒,他不耐烦重复了一遍:“叫你上车,聋了?”
此刻许嘉诃表情有种说不出的窘迫,目光死死盯在表盘上一动不动,像静坐的猫全然听不见司祚说话。
“这离我家很近,自己走回去就行。”许嘉诃超小声,拒绝了他。
“上车,我把表还你。”司祚缓和的改变语气。
许嘉诃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神突然充满期待,结巴地和蹦豆子一样,“真…真的?”
表?
许嘉诃本不奢望眼前人渣能把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没想到司祚居然有了良知!
四目相对司祚仔细睨了眼许嘉诃,还和上学那会差不多,相比之前人更瘦。
他头发微棕,皮肤特别白。
尤其是眼睛,干净,清澈,像一汪泉水。
司祚不经意想起当年他玩味的形容,许嘉诃长得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小喷菇。
思绪拉回,司祚故作认真道:“骗你有什么好处?手表我多了去。”
“司祚,谢谢你。”
许嘉诃在向他道谢?
听完司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人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傻。
别人说什么谎话,他都信。
不过他可没打算真把表给许嘉诃,表要是还了,人就和他没瓜葛了,精心为他设的局岂不是没了乐子。
心态还如同那年雨夜司祚初识他那样,不过是处心积虑给自己找个长期饭票。
许嘉诃小心翼翼坐上车,试探着司祚的态度:“现在可以把表还给我了吗?”
“怎么,谁教你上来就和别人要东西的?”司祚摸出烟盒自顾自把烟叼在嘴里,侧头眯着眼冲他笑。
许嘉诃面对这无赖有火没法撒。
纠结半天他低声嘟囔:“你答应要还给我的。”
“陪我去个地方,回来我给你。”
许嘉诃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司祚看来他算是默认行为。
主驾驶上的人没应声,猛抽一口烟,随即油门踩到底毫不给人犹豫的机会就发动了车子飞驰而去。
车里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许嘉诃满身犹疑把头靠在车窗边看起夜景,今晚的重逢太过于巧合了吧。
荒谬。
“发什么呆?下车。”时间飞逝而过,转眼间司祚已经把车停好。
许嘉诃楞了几秒突然意识到又被司祚坑了,神情复杂且难以置信:“你让我陪你去夜总会?”
他心想,司祚看上去就衣冠楚楚,私下果然还是那个爱好广泛的主。
“有问题?”司祚已经下车,拿着手机在给别人打电话,抽空回了许嘉诃一嘴,“别墨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