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巧合之下,司祚拿走的腕表意外成了仅存遗物。

余下七年中,许嘉诃无数次想找司祚要回来。

这个人却彻底失踪了。

他把许嘉诃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手机号再拨过去也成空号。

许嘉诃的爱随之也消磨殆尽。

以前上学他礼貌就总有种莫名疏离感,勉强因为许家有钱才交到些朋友,现在身无分文穷光蛋一个了。

人们早避他如躲瘟神。

“你好,知道司祚他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不熟,没见过……”

他找遍所有能联系到司祚的同学,所有人几乎统一口径,没人愿意告诉他司祚到底在哪。

别人十八岁,开启美好大学生活,许嘉诃十八岁,已经穷到需要辍学打工才能维持基本生存。

毫无生存技能的他才知道,以前花掉的钱有多难挣。

发传单,洗盘子,送快递……

给钱就行脏活累活无所谓,他住几平米地下室,馒头配咸菜。

终于,二十五岁。

他不用在住潮湿发霉地下室过日子,租了个干净小房子定居下来,有公司奇迹般不嫌许嘉诃学历低签下劳务合同,美中不足是工资少了点。

仿佛一切在向好发展。

好心的同事也在得知许嘉诃取向,介绍了对他有几分好感的外地小伙,乔岳。

乔岳坦率真诚两人相处还算融洽,他是外地人对这里不熟,通过微信和许嘉诃约好周末空闲一起去吃饭,饭后在随便找地方逛逛。

周末,许嘉诃等在乔岳公司楼下,等到公司都没了人,也未见乔岳的人影。

他拿手机给乔岳发消息:我在楼下等你。

没几分钟,手机弹出回复:改天补请你,今天我加班。

许嘉诃抬头向上望,公司整栋楼灯都是灭的,没哪间办公室亮灯。

他想找个理由替乔岳开脱,想半天怎么都找到合理借口。

成年人推脱从来不直言,而是拐弯抹角拒绝,许嘉诃面无表情看完消息,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

汽车鸣笛声,响起。

有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轿跑突然刹在许嘉诃旁边,险些撞到他。

车窗缓慢降下,他看清主驾上坐的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无数日夜难眠寻不到的混蛋。

司祚,出现了。

许嘉诃有种说不出地不真实,瞳孔也不自觉紧缩。

多年在社会摸爬滚打的经验让许嘉诃习惯性对这种有权势的人,保持一种敬而远之的排斥和畏怯感。

拳头捏死又无力松开。

打人的代价他目前还支付不起,只好强忍下冲动念头,眼睛也憋的通红。

车里的人倚着靠坐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司祚不以为然地先开口:“在等人?”

言出许嘉诃猛然愣怔,脑袋嗡嗡作响随后大脑宕机空白一片,甚至无法在当下做出回应。

无数记忆灌进脑袋,司祚到底还是没有太大变化。

即便隔个几年照样能认出,这张脸,化成渣许嘉诃都认识。

司祚年纪比他小一岁,二十四正值年少轻狂,傲气相比以前更加放肆。

貌似是因为面对曾经为的“朋友”许嘉诃,他的嚣张有显收敛,转而代之多出一副礼貌且谦逊的刻意。

司祚骨子里的劣根性或多或少还是没全部掩住。

也就许嘉诃能辨别真假,

他心中暗自叫骂,全是装的伪善。

“没,回家路过而已。”他心慌避开司祚的视线回答刚才问题,眼睛却止不住偷瞄,最终落在司祚西服袖口。

空气里满是刺骨寒风。

司祚视线观察到许嘉诃,大冬天他就穿了灰色兜帽卫衣和黑色牛仔裤。

样子十分简单干净,洗的还有些发白。

看样子这几年他可过得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