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快做好了,香喷喷的炖牛腩腾起热气,许嘉诃手里拿着苹果啃着,大大咧咧推开门进来。
“做好了吗,我快饿死了。”说完,许嘉诃拿了两颗苹果,把啃了一口的苹果强塞给司祚,自己凑到冒气的砂锅前查看。
微黄的灯光给人一种温馨的颓废感,莫名有种多年老夫老妻的错觉。
司祚在想,如果这辈子就死在今天他也能心满意足了。
他咬了一口苹果,甜的。
直到某天,许嘉诃说是要重整旗鼓独自外出买菜,司祚没跟他一起出门,留在家里打扫卫生。
司祚在拖地时发现储物柜的角落里,还有个很大的沾灰纸箱。他用刀片划开封起来的箱子,却又在转身放下刀片时不小心撞倒纸箱。
各式各样的药瓶、药盒统统掉出来。
圆滚滚的药品咕噜在他脚边。
空的。
安眠药、褪黑素、西酞普兰……
司祚一样一样的拿起来看,看不懂的他就上网去搜。
这是许嘉诃几年里吃过的药,无例外全都是空的只剩药瓶或者是药盒。
特别特别多药盒堆积在眼前,多到司祚快不认识字了。他不敢在看。
无法想象许嘉诃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司祚难过到窒息。这些所有的后遗症全是他给他造成的。
以后要对许嘉诃好一点,再好一点。
他爱许嘉诃胜过一切,只是从最开始就错了,明明他能拿到青梅竹马互相暗恋的剧本,但司祚从小便缺失的情感使得他没能接住机会。
恰时,许嘉诃提了好几袋蔬菜回来,“司祚,晚上我要吃蒜蓉油麦菜。”
司祚的时间好像停止了,许嘉诃走到他身边,“你在干嘛,这些废品早该扔掉。要不是你翻出来,我都忘记了。”
司祚泪在眼眶里打转,坐在地板上,朝许嘉诃展开双臂想要抱抱他。
许嘉诃无奈,和司祚假模假样拥了一下,“可以了吧,几年没见你现在还怪矫情的。”
此话出口,司祚更委屈的想哭了,最需要安慰的人现在离了他反而变坚强了,曾经那么多的故事许嘉诃说翻篇就翻篇,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司祚拽住许嘉诃揪回怀里,下巴放在他的颈窝处,将他抱紧了些。
怀中人呼吸很浅,半晌后笑骂:“蠢死了,快起来做饭去。”
当天晚上司祚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了非常离奇又真实的场景。
在梦中,一切好像回到了几年前最原始的起点。
在萧瑟的夜里,在路灯下,在只有他们两人的街道上。
司祚把许嘉诃搂在怀里,他动了动嘴唇牵强的欺骗自己,他说:“小诃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许嘉诃奋力甩开司祚的手,声音沙哑的像钝了的锯片:“太晚了,早就迟了。”
“十几二十年以前我是喜欢过你的,但那是以前,我他妈现在不爱了。”
许嘉诃的泪止不住往下掉,路灯下两道拉长的影子重叠。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把以前全部都忘掉重头开始?”司祚声音发颤,唯独这次想要极力挽留下眼前人。
许嘉诃发疯似的咆哮,苦涩又痛苦:“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你让我怎么重头开始?”
“你让我到底怎么忘?!”
许嘉诃的眼睛幽淡冷漠,陌生到不像是他。
也是,司祚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他一句轻轻松松的忘掉,是许嘉诃几年里痛苦的根源。
忘掉,说的可太轻巧。
“我也试着喜欢你,你改变的足够多了,但对不起我根本爱不上你。”
然后,许嘉诃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司祚,转身越走越远。
是没有任何后悔的决绝。
司祚流泪呢喃着:“许嘉诃,别走。”
路灯在此刻灭了,人影永远消失在司祚眼里……
司祚彻底失去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