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金宝头上,给他退烧,喝完药后,永棠还把衣服脱了干净,裸着身体在屋里头坐着,等自己的一身皮肤冻得凉飕飕,再绕到金宝身后将他抱起,这样给金宝的身体降温。一遍又一遍的受冻让永棠有些难捱,每次冷到自己受不住时,他是那么急切地搂住金宝的身子,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到了四五点,金宝终于退了烧,身子也松快下来。永棠这才穿好衣服,虚弱地走到陆路房前敲门。陆路出来,见永棠脸色差极了,就叫他赶紧回屋里休息,今天不许再干活了。永棠却说他睡一觉就好。可他连走路都走不稳了,陆路立刻把芳妮唤醒,让芳妮扶着永棠回了屋里。陆路说:“小水,你口口声声说要他把你休了,可你还能为了他耗上一整夜,你真的对他一点情义也没有吗?”

永棠说:“大哥,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守着他一整晚。他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在照顾他。我睡醒就收拾衣物,回我的家里去。”说完就累晕过去了。

金宝醒来后,立刻回了屋里陪着累晕的永棠。陆路按照永棠的意思对他说了,说是自己照顾了他一夜,陆路还劝金宝将永棠休了,说这双儿对他无情无义,还是趁早断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金宝相信永棠仍是不愿和自己在一起的,可他有些怀疑,昨晚自己病得迷迷糊糊,可他能感觉到有人冰冰凉凉地抱着自己,哥哥怎么可能搂抱着自己?而恰好永棠又得了寒症,难道这种朦胧的感受是假的吗?

到了中午,空气比着早上温暖了许多,永棠终于醒来。金宝和翠翠一起给他烧了一锅白菜蛋汤。在厨房盛好后,翠翠催促金宝快去喂老婆喝汤,金宝盯着汤面的热气说:“二嫂,你去吧,我去喂他,他不会喝的。”翠翠端了汤水过去,永棠正跪到床头,哭泣着叠自己的衣服,见翠翠来了,他立刻擦去脸上的泪水。翠翠问他:“小水,你这是做什么?”永棠说:“二嫂,我得走了。这一个来月,很感谢你照顾我。我必须走了。”

一听永棠要走,翠翠将碗一放,抱着永棠泣不成声。她说:“你为什么要走?金宝对你这么好,你也要走吗?你走了,以后还能怎么活呢?”

永棠凄然地说:“我没想过,我也不清楚。也许我早就该死了。”

翠翠惶然地问:“小水,你不会是想寻死吧!”

顾不得弄清楚永棠是不是真的要寻死,翠翠就把她的想法说给一家人听了。几个长辈轮番上阵劝解永棠,但只有芳妮的一番话说到了永棠心里。芳妮问:“小水,你是不是很恨你那个死去的男人。”

永棠点头,眼泪掉下来说:“恨。我恨死他了。他不把我当人。打我卖到他家的一刻起,他就开始折磨我。”

芳妮说:“那你还恨金宝吗?”

说起来这个,永棠一阵心痛,不出声。

芳妮说:“你既然恨肖三,那你想想,你若真的寻死,到了阴曹地府还是会和肖三相见。老话说,恶人死后也会变恶鬼。你和肖三阴阳两隔,终于可以和过去生不如死的日子做告别了,可你若死掉,那恶鬼肖三就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他会在地底下接着欺负你、折磨你的。你还是活着吧,小水,你活着,别人我且不说,至少我们陆家的所有人,都会保着你不受别人欺负。”

永棠感动得涕泗横流。他一下打消了心里所有求死的念头,再也不敢死了。夜里,金宝在屋外头徘徊好久,他很担心永棠的身体,又害怕永棠完全不想看见自己。院子里的母羊隔一阵子就叫一声,金宝看着手表,等到了十点钟,才轻轻推门进来。他的被筒已经被永棠叠好了,还在里面放了两个汤婆子。永棠仍然靠墙躺好,也不知睡没睡着。

金宝问:“小白,你好点了吗?”

没有回应。金宝知道永棠不会搭理自己了,干脆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哥跟我说了,他要我休了你。......我不会休了你的,因为我喜欢你。”

墙边的被子抽搐了一下,不过金宝没有看见,他接着说:“小白,我这个人不懂什么浪漫,是个大老粗,而且没有女孩喜欢。我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