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泽有病吧?
他觉得好笑,将嘴里的糖丢进垃圾桶,起身去够父亲,两人一下子靠得很近很近,他猛地单手扯住他的领带,深灰色的绸质布料,被他细白柔软的手指紧紧地攥在掌心。
周时允冷冷地与岳承泽对视,试图看清里面的阴谋诡计,“够了,别装了。”
“什……”
“我说够了!别假惺惺地演戏了,你在外面跟下三滥乱搞的时候,想过我这个儿子吗?!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给你的情妇和儿子让位置。”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像是失去了耐心,控制不住地扔下这段话就打算离开,好像真的不打算再待在岳家,真的被恶心透了。
“你冷静点!”岳承泽皱着眉,反手将刚走出两步的孩子捞回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肢,太细了,根本不用什么力气。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被莫名其妙砸了书房就算了,周时允能开心点就好,谁知这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吼,还说要搬出去,彻底触动了自己的逆鳞。
“搬出去?我是你的监护人,你要搬哪去?”
“反正不要在你身边,你管我!”
周时允最后一句几乎是哽咽的,眼眶红得最终还是滴下泪来,春花一般昳丽的脸,哭起来就是芙蓉泣露,再怎么跋扈,也添了几分可怜,让人不忍心责备,与那双剔透湿润的眼眸对视一眼,就会沦陷。
好像只是在控诉着,你不爱我。
“我……”岳承泽简直不知从何解释起,气得失笑,他试图将他抱在怀里,身躯紧贴,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这样安抚他。
“别碰我!”
少年的反应却很大,推拒用了自己十足十的力,可惜在男人面前只是九牛一毛,他身体弱,岳承泽怕伤到他,一边拧着眉头说让他安静,一边挨他的打,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将他掼到书桌上,制住四肢,使他的前胸贴在桌面上,反拧他的双手,又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他。
“别乱动……”男人的喘息离他的耳朵很近。
“哼……”
周时允自从那一下开始就软了力气,可能是疼的,半天才缓过来,动弹不得,只能侧着脸,泪水不要钱似地流,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软得令人心疼。
岳承泽叹了口气,平生第一次感慨一件事那么棘手,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试图放软语气,“爸爸怎么会这么想?先冷静冷静好不好?”
周时允抽泣了一声,咬着牙没出声。
“没吃饭吧?现在胃疼不疼……”
他在乱关心什么啊。
周时允一瞬间眼泪落了下来,觉得这么闹很没意思,以前他是有过点幻想,对岳承泽的,可惜这幻想随着岳承泽常年的忙碌和冷漠给消弭了,有些成见根深蒂固,在他眼里,如今这场戏,不过是在做做样子,岳总在外面当够了成功人士,现在要在他面前装装好爸爸,找找满足感了。
什么态度放软,什么无奈妥协,都是假的。
不过是觉得他麻烦,哄他罢了。
“你放心……”他终于哽咽出口,“等我到了十八岁,就搬出去,不碍你和你情人的眼。”
岳承泽听到这句如鲠在喉,力气逐渐收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周时允狼狈的模样,衬衣凌乱松散,无力地趴在他面前,听见孩子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
“你既然不想管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抚养我,把我丢在江都就挺好的,不碍你的事。”
“周时允……”父亲的话音已略带警告,“别说了。”
小孩听见反而笑出声,也不知道是刚刚用的力气太大扭到哪了,他迟迟起不来身子,直到现在才缓缓爬起来,手臂支撑着檀木桌面,鼻息间还有隐约的墨香。
“别装了,你从来都没关心过我,也不想接我回来,我现在就搬走和以后搬有什么……”
过分了。
“……啊!”
岳承泽几乎是立刻又将他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