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春潭如履薄冰地在这个家庭里长大,父亲喜欢在外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夫人在家里教导孩子,有时和其他阔太太们打打麻将社社交,两人关系不怎么样,表面夫妻,但在外面还得故作情深。

原本他们这一脉靠的就是安稳,当年站队的时候就保持中立,才能在最后活下来,而且还活得不错。

鲜为人知的,岳家当年夺嫡的事情闹得挺凶,但是由于当今家主的魄力惊人,手腕强硬,刚上任就颇有上位者该有的姿态,甚至将自己的父亲架空,才在后来独掌岳家,一槌定音。

岳春潭不敢惹他的那几个所谓的兄弟姊妹,夫人很讨厌她,她就只能躲在暗地里,房间都是最阴暗潮湿,位置不好的那个,连带着家族里的几个平辈都不把她当回事。

被推推搡搡都还能算是小事,排挤着排挤着也就习惯了,明明身份上也是岳家的小姐,但没有一天得到过正经的待遇。

岳春潭的成绩还不错,在这种家庭长大,她深谙除了靠自己没有别的出路,所以一直都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算考到了很不错的私立,平日里也不敢张扬。

直到那天,在走廊从岳迟锦身边经过时,光顾着看窗外开得正好的樱花,没低头避开他,就看见对方一脸兴味的笑容,像是看到什么新猎物一样。

“怎么不说话?哑巴啊。”

放学之后,她被堵在小巷子里欺辱,那些同龄男孩子说的话很难听,就算自己明明没惹他们,但也只能装聋作哑,好让他们觉得无趣早点离开。

就在那时,她正被岳迟锦捏着下巴,强迫着抬起头,四肢的淤青很骇人,她听见他居高临下地冷笑着说,“现在看,也就这么点像。”

春潭的脸长得还不错,眉目间自有几分柔弱,似雨后的桃花,有种不胜微雨的婉约感,最易惹人欺凌。

像……?

她原本云里雾里,此刻终于有了些许头绪,但也没有胆子质问,直到听见远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她听见岳迟锦和那人争执半晌,最后灰溜溜地带人离开,才敢偷偷地抬头,就看见少年将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没说留下一句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