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君臣之间合该有此默契。
臣子称病有意推脱,君王无非视而不见,或者怒而发作。
“裴侍郎实在是难得的纯臣,为国为民忧虑如此,应当褒奖。”
可秦渊分明说着大度的话,毫无芥蒂的让那位侍郎安心修养,俸禄无一缺失甚至多添了两个虚职。
他的语气,明明那样不在意这桩病假的发生。
只不过那张脸出卖了他。
汹涌的暗流汇集在平静的表面下,黑曜石一般悠远深邃的眸子凝聚着无名的怒火。
他笑盈盈地说着大度的话,低压的气息却将整个大殿笼罩,压抑窒息。
连宋攸之都禁不住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不晓得向来很是能忍,很是沉稳的秦渊为何怒火滔天。
只有秦渊自己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状似轻蔑低垂的眉眼,实则幽幽向下,凝视着御案下跪俯在桌底的人。
唐秋像只兔子般胆怯。
用那双惊恐的眼眸望着他。
却敢在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借着御案精简的遮挡,叼住了他的腰绳。
??49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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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剧情精简版
宋攸之是朝中重臣,下了宣德殿便可乘坐轿撵。只是十六抬的高座还没等起身,轿帘掀开一角。
正瞧见打宣德殿里一阵风似的刮出来个黑影。
那人连蹿带跳没跑出两步,便被随之而来的岑北精准揪住耳朵,捉着就往殿里拖。
原来是岑北岑南两兄弟。
他们是秦渊身边最亲近的侍从,岑北还掌管着那只支神出鬼没的暗卫死士营,宋攸之对他们的兴趣不可谓不高。
“岑统领!”宋相挑了帘子在轿中高叫着。
岑北正扯着弟弟震怒,闻言强压心头怒火,躬身对着宋攸之一礼。
“见过宋相。”
“岑统领好大的火气啊。”宋攸之笑着套话,“南护卫当值时尽心尽力,陛下和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做弟弟的惹了什么祸,哥哥教一教也就是了,兄弟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谢宋相指点。”岑北滴水不漏地应声。
转身就是一脚踹在岑南屁股上:“还不滚进去?等着我请你?”
可见宋相的指点并没有起到丁点作用。
不久之前,就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上,秦渊屏退左右,慢条斯理地垂下手捏住唐秋的下颌。
唐秋眼眸湿润,见四下无人提着的心落回原地,撑着秦渊的膝盖就要从桌底下钻出来。
被秦渊一手无情镇压,硬生生给推了回去。
“陛下……”
“阿渊……”他又软又乖地讨饶。
秦渊略松了力道,容着他打蛇上棍,由下而上蜿蜒攀附在胸前。
“谁教你这样做的?”
“韩玉阶?”
“还是宋嫣?”
燃烧着熊熊欲火的深邃双眼审视着唐秋,提出了两个嫌疑最重的帮凶。
唐秋勉强摇了摇头,理智被情欲蚕食殆尽,清秀的脸沾染欲色,双眸水润迷离。席卷身体的快感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呜咽摇头,却求饶都不敢高声。
“这件事可以饶过你。”秦渊一向是个慈悲的君王,然而须臾他话锋一转,“不过宣德殿是你该来的地方?”
“谁把你放进来的?现下坦白从轻发落,等孤自己查出来,你就等着跟你那帮凶数罪并罚。”
百年之前,曾有数代君王被权宦蛊惑,把弄朝政。号称千岁爷,搅扰时局动荡民不聊生。
得明主肃清阉党之后,百官投鼠忌器,在皇帝的授意下颁布了律条。之后无论百千年,宦官不可入宣德殿,不可参议政事。
凡所进谏不予采纳。
就算是冯德清,也只能在龙椅之后、四季屏风的遮挡下唱喏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