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一定是腻了!”刘美人自以为破案,拍着大腿高叫,“这可太危险了!你一定要想办法,牢牢抓住他的心!”
一向不怎么正经的皇后娘娘闻言轻蹙眉心,几步走过来,一巴掌扣在刘美人头上。
转而对唐秋道:“别听她胡说,她懂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事旁人插不上手的,你若是实在想不通他最近为何转了性子,不如直接去问吧。”
刘美人吃痛,却也只是把嘴一扁。
倒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话是这样说,可直接去问秦渊最近为什么不拉着自己上床了唐秋哪里来的这么厚脸皮呢?
怕还没将话说出口,自己羞也羞死了。
他离开皇后寝宫,失魂落魄地回到御膳房枯坐半晌,忽闻外面通传,谷雨小筑的刘美人登门拜访。
才刚分开没到一炷香时间,唐秋不知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狐疑地把人请进来。
刘美人打发了亲近的宫婢在外面守着,自己却神神秘秘裹在大氅里偷渡而来一个包裹。
用重重叠叠的厚绸包着,像剥洋葱皮似的显露了真容。
是一本琴谱,平平无奇的宝蓝封面,朴实无华的黄浆脆纸。
“你上次送我的菜谱很好用,皇后娘娘夸了我好几次。”刘美人一边给唐秋展示她的宝贝一边道,“我就投桃报李,把我的珍藏也送给你啦!”
封印着罪恶的蓝色封皮甫一掀开,画面上两具线条简单的小人以扭曲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批注更是淫言浪语,不堪入目。
哪里是什么曲高和寡的典藏琴谱,竟然是一本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唐秋登时吓得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同他分享这本书的小姑娘却浑不在意,捉着他的手翻阅书籍,进行详细介绍。
“这可是入宫之前教养嬷嬷送给我压箱底的宝贝呢!”
“有了这个,保证一个月都不重样,陛下永远也不会腻了你的!”
“不、奴才不……”唐秋震惊得语言中枢失控。
“不用客气。”刘美人爽朗大方,“等下个月,我再给你找新的。”
“不用了……”唐秋终于说完一整句话。
“怎么会不用呢?”刘美人容颜还没有完全长开,眉宇之间多有幼态,可就是这样一副天真无暇的面庞,张口却是不堪入耳的引诱。
简直像偷食人心的妖魔,念叨着咒语低声蛊惑。
“唐公公也不想,陛下就腻了你的吧?”
唐秋当然不想。
这本惹祸的春宫图最后还是压在了唐大监的枕头底下。
他向那个根本不存在的敌人妥协了。
连夜进行了刻苦钻研。
鸡鸣四起,旭日初升。
前一夜的雪在檐上化成水,滴答流淌
百官按部就班,登堂面圣,秦渊自然也正衣冠,神情严肃面目威严,自后堂缓步来到龙椅附近。
他脚步一顿。
脸色忽然变得古怪。
但那不过是瞬息一刹,眨眼间就恢复从容淡定,沉稳落座。
冯德清高声唱喏:“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然而这朝堂上,哪一天能落得清静?
先前户部高官贪腐的案子才刚刚压下去,老尚书退职离京,按照宋攸之的心意提拔了新的户部尚书。
一转眼,新的祸端又闹起来。
年前为了争京畿大营掌权的位子,文武两班各推举了一人。
那位颇有官声的侍郎被秦渊四两拨千斤地送去富庶的江南道为官。
江南道乃当朝最富饶的鱼米之乡,每年供粮是国库的五成。说是关口要隘实不为过,能将此地托付,可见对这位侍郎的认可。
但江南道毕竟出了京城,远离集权中心。即便位高权重也难给宋攸之相应的助力。
裴侍郎乃宋相的左膀右臂,岂能草草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