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清白的姑娘出入山匪聚集之处,对清誉有亏,才不能叫人见了样貌。
“抱歉。”
沈危楼哑然,反手摊开掌心,露出一枚玉簪。
“在下唐突了,只是想把这玉簪送给姑娘簪内有防身的物件,如若遇险可帮姑娘一挡。”
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探过来拿走了那玉簪。
“多谢。”
为防被流寇察觉端倪,靠近荒山附近沈危楼等人便不能跟随,他只能瞧着那纤瘦的人影隐没在山林深处。
这时沈危楼才后知后觉地疑惑道。
“陛下去哪了?”
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会不亲自到场?
稳重的岑头领如丧考妣,垮下一张脸。
“混到后山偷袭的兵里去了。”
夜晚的山路更为难走,提着箱子的姑娘步履迟缓,拨弄着杂草艰难前行。忽而周遭雀鸟纷飞,寒鸦振翅惊鸣。
一伙身形彪壮的歹人自枯枝间骤起,横刀在她颈间。
歹人抢了木箱,打了火把,用刀尖挑起纱幔仔细察看着姑娘的脸,瞬息皆是一惊。
那姑娘家唇点朱色水润丰盈,鼻梁挺翘白皙,细长的眉妖孽似的一双眼,点缀香粉画出绯红的眼尾。
整个人比画中仙子不遑多让。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换了女装的四执库大监韩玉阶。
一众莽汉,何曾见过这般曼妙的美人?
“小美人儿,这银钱怕是不够数量吧。”有人道,“咱们要的可是真金白银,不是银票啊。”
韩玉阶轻蔑地一转眼,嗤笑道。
“难道我一个人,能提动千两白银?”
“废话少说,钱给了,带我去见人。”他桀骜轻蔑,却忽然间话锋一转,“人若是好好的,赎金再多十倍,也不是问题。”
匪徒本已大怒,听了他的话反而转笑,好声好气地请他上山。
韩玉阶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贪婪地望着他单薄的背。
“妈的,小婊子。”一个匪徒恶狠狠啐道。
“气什么啊。”边上的人却在笑,“越烈的马,骑起来越才有意思。”
41死境
韩玉阶提着藕色的襦裙跟在几个山匪身后。
为了留下足够的气息,刻意压着步子。
山匪等得不耐烦了,满脸横肉的领头人怒推了他一把:“磨磨蹭蹭的,快点走!”
韩玉阶趁势脚下一滑,干脆跌坐在地上。
“我还没问你们,拿了钱就该放人,眼下准备做什么?”
他那张绝艳的脸被月色映衬,美得不可方物,山匪无不心痒,竟有人替他告饶。
“嗨,哪个女人见了咱们兄弟的气势不吓得腿软?”精瘦似猴的男人弯腰下来,笑得牙不见眼,对着韩玉阶道,“小美人要是走不动,哥哥背你上去?”
韩玉阶忍着作呕的冲动,扭过头,再三强调。
“把你们抓的人放了,多少银钱都使得。”
“这事咱们可说了不算。”那满脸横肉的男人也盯着韩玉阶的脸露出贪婪的眼神,“你得到山上,亲自跟我们当家的说。”
韩玉阶这才撑着树干起身,佯做崴了脚,速度更缓。
荒山的另一边,用以奇袭的伏兵已经借着虎爪攀附在岩壁之上,夜行衣与黑色融为一体,只等着唐秋确切的位置。
三只怒隼盘旋在天际,偶尔落足崖上枝干,惊起鸟雀纷飞。
收集的消息所示这山上不过二十个流寇,都是平日好吃懒做惯了的赌徒淫棍。多有些鸡零狗碎的罪过,故而结成一派,到处抢掠。
并非长久割据山头的悍匪。
他们机警之处就在于从不在一地停留,得手之后总是迅速消失。
不知为何这次改作了绑架的勾当。
怒隼旋下山崖,在一位部将身旁振翅掠过。那人踩在岩壁上,一手撑着虎爪,另一只手对着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