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不许他看一眼。

宋攸之方才隐忍不发，此刻也怒火中烧，猛地甩开亲姐，爆喝一声。

“那是嫣儿！是你的亲侄女！”

太后跌坐在地，脸上仍是夸张放大的笑容：“我对她不好么？”

“万人之上的皇后凤位拱手送给她倘若她生下龙子，要不了几年便也位居太后。届时皇帝是她亲生的孩子，还怕有什么得不到手？”

宋攸之敏锐地捕捉到太后话中异样。

“当今陛下正值壮年，为何龙子几年便可登基？”

太后忽地收敛了狂笑，冰冷的眼眸盯着面前的胞弟。她竟发现原来血脉至亲也有惨遭背叛的一天。于是她有了不愿意告诉宋攸之的秘密。

她冷笑着，忽然又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款款走回高台座椅。

“阿姐，我们宋家是权贵门阀不假，可历代祖训忠君报国，绝不可做不臣之事。”

“好，好……”

既要忠君报国。

那就让她来物色一个新的皇帝。

帝后的车驾紧挨着在皇后寝殿停住，宋嫣由绿夭搀扶回到自己的寝殿，秦渊和唐秋随后跟来。

“抱歉。”秦渊进门率先开口，愧疚难当，“此事是我牵连于你。”

绿夭红着眼睛为宋嫣裹上一条绒毯，把暖手的汤婆子热好了塞进她怀里。宋嫣仿佛找回半条命，长长舒了一口气。

“哪里的话。”

“我们之间是公平的合作，我给你当了许多年的幌子，你也给了我许多年的安稳。”

“只是今日，我没想过……”

昔年的太后也温柔如水，宋嫣是她最疼惜的晚辈。幼时她被太后当成明珠碧玉般疼爱，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待遇比许多皇子公主都要好上几分。

她只是想不通。

怎么小时候舍不得自己吃一点苦的姑姑，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罢了，秦渊，我本以为你与姑姑间不过是无法逃脱她强大掌控欲才生出的怨恨，今日方知，你和她竟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事已至此，我只求你一件事。”

秦渊轻声道：“你说。”

宋嫣苦笑：“倘若最后是你赢了，望你能放我父一条活路。”

“他虽重权，对朝事对万民却都尽心尽责。”秦渊道，“我都看在眼中，你且放心。”

宋嫣的表情缓了缓。

人也被屋内的地龙和汤婆子熏蒸出几分血色。

“好啦，都围在这做什么，我睡一会儿，你们也回去吧。”她强撑起笑看向始终不说话的唐秋，“今天我可是受了惊吓，要大补。”

意外被点了名，唐秋慌慌张张。

“奴才明白！”

“要不是绿夭拼死从慈懿宫逃出来，还不知道要被困在那多久。”宋嫣回手拍了拍从小跟自己一同长大的侍女，瞧她脸上多有抓伤，担忧道，“快去太医院看看，别落了疤。”

侍女垂首：“是。”

他们或多或少都明白，宋嫣是想自己呆一会。

故而不多做停留，秦渊与唐秋并肩，没再乘车驾，随着绿夭姑娘一同往太医院去。才离开皇后寝宫并未多远，始终保持高度戒备的秦渊忽然眉头一皱，扭身去看。

一道鹅黄的身影像阵风似的飘了进去，只剩下一个没长开的小宫女鬼鬼祟祟站在门口观望。

他眉头紧蹙，问身边的绿夭。

“那是不是刘美人宫里的？”

这位新进宫的美人自从上次因为唐秋的事情被秦渊提点过后，便对秦渊避如蛇蝎，不再生出一点事端。

怎会在此时恰好出现？

绿夭便也回身看了一眼，却没什么惊讶的样子。

转回来对秦渊解释道：“刘美人因上次唐公公的事情以为您喜欢手艺好的人，近来总是做菜请娘娘品鉴，我家娘娘瞧她年纪小，多纵容些，宫门随她进出。”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