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从何晓得唐秋的存在,诬他偷了西域奇珍,关进四执库严刑拷打。
倘若秦渊不乖乖跪在她脚下,认了这个母后,想是唐秋早就被四执库的人黑手弄死。
这些许年,秦渊一直无声蛰伏,不敢同太后撕破脸皮,正是因为他清楚。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唐秋,软肋犹然外露,因此不敢擅动。
但是今时,再也不同往日。
耳室内骤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
无论是暴怒的太后还是不安的唐秋,皆被着叫声吓得惊惧万分。
秦渊进去,被两个高大的太监挡住,笑眯眯地请他回转。秦渊不理,径自进去他们也不敢跟随。
耳室内的景象令他目眦欲裂。
宋嫣被细长的绸带捆在一架下摆抬高的椅子上,一个满脸褶皱的婆子正慌忙替她整理裙摆。
她口中塞着成团的白布,闭着眼,不知是昏是醒。
“这里可是太后娘娘的寝殿,不是陛下该来的地方。”宫女跟在太后身边久了,从秦渊幼时养成的傲慢延续如今。
不知死活。
边上太后的近身宫女手忙脚乱地拆解绑住宋嫣的绸带,秦渊剑出金鞘,白光乍起,一剑斩断了那带子。
宫女慌忙跪下,瑟瑟发抖。
害怕是对的,因为下一瞬,白光亮在眼前,她尚且来不及叫喊,已然被斩断了喉颈,鲜血喷涌。
婆子见此情状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夺门欲逃。
可秦渊有哪里会给她活路?
在凄惨可怖的叫声中,剑穿胸膛。
秦渊回身,看见宋嫣扶着椅背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衣裳的褶皱。
她果然是清醒的。
秦渊不敢细想他在清醒中都遭遇了什么。
“谁绑得你?”他问。
宋嫣眼眸涣散,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鲜活,慢吞吞地抬眼看向外面:“那两个内宦。”
秦渊替她整好衣裳,将凌乱的头发归拢一处,轻轻抱了抱她,柔声道:“不会有人知道的。”
紧接着唐秋见到他生平最可怕的场景。
哀嚎逃窜的内宦从耳室里冲出,不妨唐秋正站在窄门前,一头撞上了唐秋的背。
唐秋吃痛,回首望去。
只见那人跌倒,而秦渊血染金袍,一手提剑一手则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唐秋骇然的注视下,手起剑落,斩掉了那一人的脑袋。
“别害怕。”他丢开人头和剑,把唐秋抱进怀里,眼神却看向同样惊恐的太后。
“冲撞皇后者,当诛。”
35融冰
“疯了!秦渊你真是疯了!”
秦渊剑挑软帘,无声地擦拭着佩剑上的淋漓鲜血。
露出的耳室里尸山狼藉,宋嫣缓步走来,整个人看上去惨白虚弱。虽然衣裙犹然整齐,但发髻歪扭,口脂眉黛也在挣扎间被蹭花。
唐秋绞着手,不敢深想。
门外岑北沉声询问:“陛下,皇后凤撵和丞相大人都到了。”
“都进来。”
宋攸之纵横官场数十载,多少次生死关头,从未有一刻如此紧张。大殿内他的亲生姐姐双眼赤红状若癫狂,亲生女儿眸光悲凄决绝失望。
还不等他消化了眼下场景,太后便扑过来,嘶声喊叫着。
“瞧你养的好女儿!吃里爬外的东西!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宋攸之慌张之下扶住太后手臂,眼见她双眼红似滴血,丝毫没有往日安然稳泰的风度。
“你知道她为什么专宠数年都没能生下孩子?因为她跟秦渊根本就是一对假夫妻!”
此话一出,宋攸之抬眼看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混乱的宋嫣,登时明白他的好姐姐做了什么。
宋嫣转开脸,在唐秋的搀扶下径直坐上轿子,从始至终不曾分给他们半个眼神。
“嫣儿……”宋攸之低喃似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