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不答应秦渊的条件,秦渊便不肯松口带他同行。可是到了初五出门的时候,唐秋翻出了新作的衣裳,带上最漂亮的束冠和玉佩,先斩后奏。
他就不信,秦渊真的会把他丢下。
“我也要出宫采买呢,不如一道?”唐秋花言巧语,试图骗过岑北。
岑北夹在两人中间,被这对幼稚鬼惹得哭笑不得。
“在下赶时间,中侍郎还是让路吧。”
秦渊始终不肯露面,唐秋纵然有百般耍赖撒娇的功夫,也不能用在岑北身上。他抿了抿唇眼底难掩失落,不情愿地向一旁挪了两步。
却见到岑北忽地扬起马鞭,轻轻在马背上一拂,手中缰绳勒紧那两匹骏马竟在原地高高抬起前蹄,长啸惊鸣。
岑北的眼睛向地上瞥了瞥。
车厢中秦渊的疑惑应声而起:“怎么了?”
唐秋当即心领神会,瞬间躺倒在地。
岑北强忍着笑:“马惊了,险些伤到中侍郎。”
秦渊立时急躁地掀开车帘,不满地抱怨:“怎么这样不小心……”车帘还没完全打开,地上躺着的唐秋已经一骨碌翻起身,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车上,沿着缝隙钻了进去。
秦渊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发愣,半晌才哭笑不得地埋怨了一句。
“你们俩”
“可别被岑南教的滑头了。”
车轮缓缓转动,不起眼的马车驶出宫门。
车厢里暖烘烘的,唐秋一进来都昏昏欲睡。他新穿的衣裳沾了灰尘,秦渊叫他上去坐好也不肯,只坐在毛茸茸的脚垫上,笑眯眯地望着秦渊。
“高兴了?”秦渊也含笑问他。
“都怪您不早些告诉我,”唐秋嗔怪道,“害我在韩玉阶那丢了好大的脸。”
“你哪里丢脸?”秦渊拆穿他,“听说你险些砸花了韩大监的脑袋,他哪里还敢为难你?”
唐秋没想到自己犯浑的糗事竟然传得这么广,他嫌丢人都没敢告诉秦渊的,却还是被他知道了。
心虚地把眼睛转开,四处瞟了一圈。
从随身佩戴的荷包里拿出一个折叠的信封递给秦渊。
秦渊有些疑惑地打开了,见到里面是几张银票,数额不大,却也足够寻常人家过上几年。
“这是奴才这几年攒下的月钱,”唐秋解释,“留给孩子买些吃的用的吧。”
那银票一眼能算出总数,秦渊眉头皱起来。
“只攒了这些?”
“我平日赏到御膳房的东西,是舍不得用么?”
唐秋眼睛亮晶晶的,从脚垫上跪坐起来扶着秦渊的腿,一五一十地汇报。
“您赏的东西都在库里好好放着,我都有做好账的。”
“头年李厨儿子娶亲给他拨了一尊玉如意做聘礼,夏天放宫女出宫的时候也带了东西做嫁妆都没有乱用的。”
中侍郎清正廉洁,秉公处事。
却不知为何,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
咬牙切齿地称赞:“好,办的很好。”
19来客
车马出了皇城,岑北在街上兜了几圈,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才赶往真正的目的地。
那不过是一座两进的小院,只是地处繁华京都正中,价格想必不菲。
岑北停好车,秦渊先挑了帘子。一双剑眉微微扬起,望着红墙绿瓦外的广阔天地,倏然一笑。
只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等了太久。
唐秋也搭着他的手下车,当着岑北的面他有些挂不住脸,下了车便匆匆松手,秦渊知道他脸皮薄,也没有强求。
院子里头是等候多时的岑南,这家伙整日有用不完的精力,听见车轮辘辘的声响就冲了出来。
“主子!哥哥!你们可来啦!”
秦渊稍一颌首,一行人进得门去。
岑北贴近秦渊,悄声同他道:“明里暗里已经有几批人马探过这处宅子,没发现什么,应当是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