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他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动作,穿上准备好的衣裳,把官袍掸到没有一个褶皱,从头到尾不曾给秦渊一个眼神。

便向门外走去。

秦渊只当他在闹脾气。

懒散地赤脚追上,依仗身高腿长把即将走出门的人揽在怀里。

“孤给你当解药,你还要怪孤,也太冤枉”

秦渊的话没再说出口,因他瞧见了唐秋的脸。

灰败无神的,似乎被抽走了灵魂。

“您要我有什么用呢?”

他总是盯着一点,丝毫不眨眼,眸子空洞,黑漆漆的里面什么也瞧不见。

“要我这具破败的身子,要我这个废人有什么用呢?”

唐秋再三追问。

秦渊愣住,继而耳边嗡鸣。

他意识到自己恐怕犯了大错,事情一如脱缰的野马不再回头。

药效虽强,可唐秋仍然记得那晚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在秦渊身下哭叫,说着不知廉耻的话,记得将他灵魂都灼化的痛苦与欢愉。

记得一层一层如同海浪冲击身体的钝痛,将他吞没的苦。

完全无法抑制,不再属于自己的身体。

他更记得一切是怎样结束的。

理智的弦绷断,绝望的机关被开启。

昂贵的锦缎上落下淡黄的液体,他失禁了。

唐秋的脑子混沌,可那一瞬他骤然想起。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连身体都无法自如掌控的废人,他怎敢贪天攀月,被几日的好光景蒙蔽了双眼。

“您若是要,奴才就给您。”他主动凑上来,去吻秦渊。

可秦渊捏住他的脸,避开了这个吻。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秦渊沉声道,“唐秋,不要惹孤生气。”

唐秋不怕他,不眨眼,没什么反应。

从他手抽身而走,淡淡说:“您若是不要,奴才就告退了。”

这一次,秦渊不再阻拦他。

天地宽阔,宫闱浩荡,唐秋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虚无。

他自然知道,一切都不是秦渊的错,只不过是自己不配罢了。

好不容易挪回御膳房,人人见了他都表情古怪。唯有临行前被他托付孩子的那个宫女,噙着泪眼冲过来。

“大监”

“大监!”

“日前四执库来了一趟,他们走后,那孩子就不见了”

唐秋仿佛已经被打击到麻木。

只是愣愣地想,哦,原来皇后给的三天期限已经到了。

12兔子咬人

刀锋深深插进案板,看得周遭的老道的御厨都心惊。

唐秋冷漠地拎着菜刀,在案板上熟稔地斩碎白嫩的鸽肉。

他觉得不对。

以韩玉阶的性格,若是在御膳房搜到了孩子,并定要大肆宣扬,说不定还要株连带走几个。如今悄无声息的,实在不是四执库行事做派。

唐秋心里隐约有些希望,是不是当中出了什么岔子孩子只是丢了,并不是被四执库的人带走。

然而稍顷,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便赶了回来。

“四执库近日是抓了个孩子,只因贵妃娘娘觉得是她宫中的丑事,不许声张,如今孩子已经送到掖幽庭去了。”

素来喧嚣的御膳房瞬间鸦雀无声,只剩灶膛干柴噼啪做响。

唐秋按着刀柄,闭着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他想做的事要去求皇后求秦渊,他只能成为旁人的累赘。

须臾间那副愁容已经被他极好地掩藏,此刻的唐秋又变成了昔日温柔谨慎的御膳房掌事大监,好似丢失孩子这短短的插曲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打击。

他柔声招呼新晋的年轻御厨过来,贴心地告知为各宫备菜的要诀。

“皇后娘娘喜好甜食,对菜色要求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