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一张腻白粉红的面颊一瞬间如同泼上了某种?淡色的水彩。

周宜春似乎是方才睡醒,平日里唯唯诺诺的黑眸于晨曦泛着异样的水光,当他看清床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青年时,多年来的习惯让他近乎本能性地低声下气认错道:“江江,我错了。”

江让的恼怒与火气一瞬间便被这句话激得?再无法自控。

青年努力压抑着身体上的不适,一张美丽扭曲的面颊涨得?通红,弧度漂亮的眼?窝神经质地抽搐,他无法自控、宛若个疯子似地抄起?床头柜边的台灯、水杯就往男人身上砸。

这样的场景其实是恐怖的,毕竟依照青年的情况来看,已?经不仅仅是在发泄情绪了。

他看起?来,更像是想要将男人断肢埋尸在这片废墟之中。

令人惊诧的是,从头到尾,周宜春竟避也不避,一副任由青年发泄的懦弱模样。

直到一声剧烈的瓷器碎裂声响后,男人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地半靠在衣柜边,右边额头鬓角边缓缓流下一抹浓稠猩红的血液。

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了青年剧烈的喘.息声。

周宜春勉强稳住身体,他看上去伤得?不轻,除却额头的伤口,手肘、膝头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伤口,整个人简直像是被残忍虐待过一般。

但他的神情却并不痛苦,男人只是吃力地抹了抹额角的血液,不怎么在乎的模样。

又或者?说,周宜春的关注点根本从来就不在自己身上。

他满心满眼?的,只有床榻上张牙舞爪的小爱人。

江让身上的痕迹很重,像是被没出息的狗打下了独特印记,但是看一眼?,便叫人脸红。

夙愿得偿的男人半直起身,半边脸颊被抹开的血色浸染,可他的姿态偏生如刚入洞房的小媳妇一般扭捏,古怪的羞意中掺杂着血腥,竟令人后脊无端生出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