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春跪在床下,对着青年讨好笑道:“江江,不生气了好不好,江江想吃什么,我马上就去做。”

江让冷笑?一声,指节用力全力捏紧了被褥,语气厌恨道:“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却仿若没听到这句阴狠的诅咒一般,只红着脸自顾自道:“江江昨天是第一次,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我会好好照顾好江江的。”

江让气得?浑身发抖,简直恨不得?上手撕烂对方那张低眉顺从的脸。

周宜春此时表现得?愈发温顺懦弱,青年就愈发难以忍耐地想起?夜间男人近乎用尽全力的病态。

那?时的周宜春才像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疯狗。

床榻上的男人激动得?满脸泛红,那?红像是从骨缝中钻出的迷魂烟,袅袅散开,神魂颠倒。

江让没法忘记男人那?颗黑眼?珠中的躁动、渴望、顶礼膜拜,它们团团被激动的男人揉作了一条灼热的锁链,而青年,便是被他死死锁困住的肉骨头。

那?是极难熬的一夜。

江让中途不是没有后悔过,可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周宜春却像是全然失智的兽类,他激动病态的模样哪里像是与爱人温存,反倒像是只吃不饱的流浪狗。

所以,现在的周宜春在青年看来,无疑是在装模作样。

江让越想越气,他也顾不得?自己衣衫凌乱的耻辱模样,径直下床,又是发泄似的几脚。

最?后,怒意上头的青年双手交叠扼压在男人脆弱的喉间,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温和皮囊此时烂得?近乎生疮,此时的他只顾着拼尽全力,掐死对方才好。

这副画面诡异得?恍若置身凶杀现场,昨夜恩爱的鸳鸯次日便要互相啄杀,荒唐得?近乎可笑?。

或许是青年确实下了死力气,周宜春的呼吸慢慢变得?微弱,一张苍白的脸变得?铁青,连猩红的舌尖都恍若吊死鬼般地露出了几分。

“嗡嗡嗡”

刺耳的手机振动声打破了室内死气的蔓延,江让忽地全身一颤,整个人失力一般地往后栽倒。

青年脸色惨白地盯着不住咳嗽、仿佛要将肺腑碎片咳出来的周宜春,吓得?全身发抖。

江让脑子里来来回回只转动着一个念头。

他刚刚,险些真的将周宜春掐死了。

一想到自己半步踏入监狱、可能会留下终生档案,江让就怕得?浑身发抖。

可一双冰冷的、如尸首般的手腕轻轻从身后拢住了他的腰身,混沌的青年能感觉到身后男人依恋般地紧埋在他后脊间的潮湿脸庞。

“江江......”那?人喑哑着嗓音,身体应激地发颤,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轻声安抚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不怕了。”

“江江就算真的失手杀了我也没关系,我已?经是江江的人了,就该任由江江处置。”

江让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混沌的脑子勉强清醒了几分。

“嗡嗡”

手机振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宛若某种?焦躁的催促与窥伺。

青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甩开身后男人温存般的拥抱,丝毫不顾及对方再次被挣扎推开后撞出的沉闷声响,江让抖着手拿起?床上的手机,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深灰色屏幕上蹦出的三个字。

男朋友。

是陆响。

江让手上一颤,险些没能握住。

青年忍不住焦躁地抠挖着掌心的皮肉,好半晌,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地匆忙走?到窗台边,掀开帘布的一小角往下看。

果然,陆响昨晚可能根本没走?。

江让一瞬间心如火烧,这栋老旧房子的隔音并不好,虽然隔着两道门,但万一男人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呢?

他只是想出轨报复,但不是想分手后钱财两空。

青年努力转动着头脑,一张柔美的脸庞在暗淡的光影下显得?阴晴不定、状若水鬼。

手机震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