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李三七只觉得一股剧痛袭来,如同铸铁一般手臂使人片刻也动弹不得。

转眼间,手中的药碗已经不保。

陈朗端着药碗,轻声呼唤,“唐唐,喝药了。”

李三七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起一场风暴,只见那略带着薄茧的手轻轻略过,陈朗那双健壮的臂膀便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陈朗一个不察,手臂已经脱臼,再抬眼望去,那个狡猾的小大夫已经将床上的女子搂在怀中,甚至还亲昵的抚过她的脸颊。

陈朗目眦欲裂,顾不上脱臼的臂膀,大步上前,还未如何,却见那小大夫朝他轻轻嘘了一声。

“阿阮在喝药,莫要打扰。”

陈朗硬生生的刹住脚步,只有手臂兀自不甘的晃动几下,而后垂于身侧。

他定睛望去,唐唐虽闭着眼,却乖巧的喝着药,眉毛鼻子虽微微皱着,喝药倒是咕噜咕噜的。

算了,大夫照顾病人也是应当的,暂且不与他计较。

陈朗冷哼一声,自己接上脱臼的胳膊,而后支着手臂细细的欣赏着。

他的唐唐连喝药都是这么可爱。

一碗药下去,床上的人已然安稳许多,只是面色潮红,热意尚未褪去。

李三七守在床前,将细棉布做成的帕子浸在温水中,而后微微拧干,至于唐阮的额头上,轻轻擦拭。

陈朗默默的看了一遍,自觉已经掌握全部技巧,抬手便抢走那方帕子。

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带来的人,就不劳小李大夫费心了”。

这小李大夫眼看着是认识他的唐唐,说不定还心有爱慕,瞧这精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照顾自个儿媳妇呢。

一想到这里,陈朗心中更觉不爽利,他狠狠地将帕子投洗两遍,确保没有旁人的一丝温度后,才小心翼翼的擦上女子的额头。

李三七一个不察,手中已经空空如也,他看向身边陌生的男子那仔细的动作,还有那珍视至极的眼神。

素来温和的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一丝不悦,他目光森然,清亮的眼眸中压抑着怒气,“你带来的人?你可知她姓甚名谁,就敢在这大放厥词”。

小东街觊觎阿阮的人不计其数,可如今在阿阮身边的人只有他,只剩他。

对付这样觊觎阿阮的人,他很有经验。

陈朗一滞,毕竟他确实不知晓眼前女子的全名。

可那又如何,无论她是谁,都只能是他的人,至于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大夫

哼,若不是如今要用到大夫,这人甚至不配与他、与唐唐共处一室。

“你倒是知道她是谁”,他冷笑两声,将帕子小心翼翼的覆在女子的额头上。

“也不知你们什么仇什么怨,竟特意把人锁在客院里,连床被褥都不给,这样的熟人,不要也罢”。

李三七全身一震,冰花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小五。

而小五却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可见是心虚极了。

这人说的竟然是真的!

阿阮来了山上,却被家中药童锁在没有被褥的客院,更有甚者,这风寒也是在山中冻得所致。

他真该死啊!

李三七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如论这些做法是否出自他的本意,可如今已成事实,伤害已然造成。

他看着床上苍白的人,听着耳边的咳嗽声,将指甲更用力的插进血肉之中。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身边的人都很喜欢阿阮,都期盼着阿阮能够嫁到李家,为何此时却态度大变。

李三七只觉得心不停地往下坠,直至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一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

李三七站起身,目光沉沉,“小五,你跟我来”。

看着小大夫远去的身影,陈朗得意一笑,只觉得对方不敌自己,已然落荒而逃。

只是敌人虽暂且败退,但床上的人还是病得迷迷糊糊的,连睡梦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