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把笔放回匣子中,走出营帐看得天色即白,索性策马向关内而去。

行至一处不算繁华也不冷清的客栈时,远远戴好斗笠后,闵时安这才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大踏步走去。

店小二殷勤为她栓住马,热情问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闵时安点头,扔给他一些碎银,压着嗓音道:“要一间上房,备上好酒好菜。”

“好嘞!这位爷,您往这边走。”

小二将银子收起,弯着腰在前面引路,木制阶梯踩上去吱嘎作响,闵时安下意识放轻脚步,有些担心一脚踏空。

“客官,您放心,咱家木板结实得很!”

“嗯。”

闵时安轻声回应,但脚下步伐放得更轻了一些。

二楼廊道幽深狭长,尽头一片漆黑仿佛一个无底洞,闵时安皱了皱眉,由着小二引她到中间停下。

“客官,您里面请,酒菜待会就来!”小二说罢,鞠了一躬后小跑着走了。

闵时安推门而入,里面的陈设算是中规中矩,没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地方,但也挑不出错处来。

不多时,酒菜便已全部上齐。

闵时安兴致缺缺瞟了一眼热腾腾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象征性吃了几口后,便耐心等待起来。

半个时辰后

“殿下见谅,奴婢……”

雅尔额角碎发被汗珠打湿,她话一顿,改口道:“我摆脱和敬公主殿下耽搁了些时间,故迟了些。”

闵时安摆摆手,示意她不急。

“殿下,和敬公主虽说素日对我和小妹也不错,但从不让我们贴身伺候。”

雅尔猛灌几口茶,继续道:“不止我和小妹,也没有别的婢女可以贴身伺候。”

“自我们到北丰以来,未见和敬公主有什么异常。”

“知晓了。”闵时安指尖轻敲桌面,应道:“我此次唤你前来,是为了一件事。”

雅尔站起身,行礼道:“殿下尽管吩咐,雅尔在所不辞!”

“我已在关内安排好人手,散播一些情报,你届时只需找个借口去关东一趟,回去之时,在天黑前务必告知和敬。”

闵时安沉声接着道:“此事尤为重要,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殿下。”

雅尔走后,闵时安看着眼前几乎没动的饭菜,又想起来时路边零星的乞人,她思索片刻,将店小二喊来。

她把自己夹过的三道菜指出,紧接着对小二说道:“除了这几样,剩下的派人送给路边的乞人。”

眼见小二满脸为难,闵时安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沉声道:“现在可以了吗?”

小二见状瞬间喜笑颜开,不断点头应道:“哎哟哎哟,自然可以!自然可以!”

“小的眼瞧您就是那大富大贵之人,菩萨心肠,菩萨心肠啊!”

闵时安头有些昏沉,她无意与小二多纠缠,这些人只要有钱,什么事儿都肯办,更何况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因此她没过多停留,快马加鞭回到营帐之中补觉去了。

待夜深人静之时才更精彩,她届时还要前往,若此时再不入睡,怕是还未被人算计死,自己先倒下了。

浓重的黑仿佛像化不开的墨,仅剩些许微弱的星光洒在大地,阵阵夜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闵时安同萧望京一边暗中跟踪,一边留下特殊记号,指引萧朔商等人前来。

那辆灰扑扑不起眼的马车,在闵时安和萧望京的注视下,从府中小门向关外缓缓远去。

旋即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如同离弦的箭,飞也似地跟了上去。

闵时安暗自跟萧望京较劲,定然要快他一个身位,偶尔萧望京提快速度,也会被她很快超过。

萧望京再迟钝也发现了,他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是何意,于是冲“谢庄译”打了个手势询问

“怎么了?”

闵时安撇了他一眼,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