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汀兰还未答话,一旁始终沉默的宋晟倏尔温声道:“殿下,那酒是北丰特产的烈酒。”

萧望京摸了摸鼻尖,抬头望天,宋汀兰神色也有些怪异。

北丰桃花酿,不同于寻常烈酒,入口是桃花馥郁清香,酒液咽下后唇齿间满是回甘,时常令人不禁沉醉其中,想要再畅饮一番。

“我知这是桃花酿,怎得我便喝不得了?”闵时安对他们的反应有些讶异,她接着笑道:“我幼时爬屋檐偷酒喝时,你们还不知在做什么呢!”

“我不会醉酒,你们安心便好。”

宋汀兰拿起酒杯咽了口酒,而后深吸口气,凑过来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时安,你方才用的是兄长的杯子。”

第29章 有夜来香一个羊脂玉簪罢了

闵时安闻言把玩酒杯的手一顿,默默放回,而后恢复如常,她视线转向宋晟,却看到他发间的羊脂玉簪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居然还在?

这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思绪飞远仅在一瞬间,她对上宋晟深邃含笑的双眼,丝毫看不出此前两个人有过嫌隙。

吏部尚书到场,他大步行至亭外,拱手朝里面依次行礼道:“见过殿下、大人、将军、夫人。”

闵时安挑眉,看着吏部尚书与宋晟清醒地谈话,而后这才想起,这位吏部尚书大人自上次文庆会谈过后便戒酒了。

当时还闹了个笑话。

据说宋晟命人搬了三十坛酒,亲自盯着,令吏部尚书在半个时辰内喝完,不喝完便把头留下。

吏部尚书“扑通”一下子便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不停求饶,并保证以后滴酒不沾,宋晟这才放过他。

“下官感谢各位大人赏脸前来赴宴,宴会即将开场,请几位大人移步席间。”

闵时安扶着宋汀兰跟在他们后面走着,低声谈论着方才的事情。

“你把你兄长的酒杯放我眼前作甚?”闵时安戳了戳她的脸,继续道:“你莫不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宋汀兰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兄长为我斟酒时在那稍坐片刻,随后酒杯便搁置在那里,哪知你手如此之快?”

席间不少熟识面孔纷纷上前行礼,寒暄过后,几人这才落座。

吏部尚书这才行至主位,举起茶杯环绕一圈,朗声道:“在下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大家吃好喝好!”

“好!”

底下即刻传来应和叫好声,从三品且得宋晟青睐,有的是人上赶着巴结,在他话落后,便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闵时安左等右等也没见吏部尚书有要同她交流切磋的意思,她轻叹口气,偏过头看宋晟,而后以袖掩唇,将外界嘈杂声隔去。

她轻声问道:“你几经周折叫我前来,只是为了让我瞧见你还不舍得羊脂玉簪?”

宋晟闻言闷笑一声,同样朝她偏了偏头,应道:“此乃殿下作为师妹送臣的见面礼,臣若将其丢弃,未免太寒同门的心。”

闵时安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不去想,总归中毒的人不是她。

一个羊脂玉簪罢了。

她想起谢皇后给她看的卷轴,心生一计,转而直接问道:“母后前几日让我看了一样东西,上面有人弹劾说本宫结党营私,可我素来只同汀兰和大人你交好,大人你怎么看?”

宋晟思索片刻,这才缓缓反问道:“皇后娘娘从何处得知奏折内容?”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自古以来便默认的铁律,即便如今世家权力大涨,其内有手段的女子,在家族默许下也可涉及权力。

但这从未放到明面上来讲,尤其是谢皇后身份敏感,更是不可行差踏错。

闵时安没想到在这被他摆了一道,她轻笑两声,回道:“大人怎知是奏折而不是旁的东西?”

“母后身为六宫之主,天下之母,自然不会插手朝政。”

她咬定此事不松口,紧接着追问道:“如此,大人可以回答本宫的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