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门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只想着家主最不能忍受背叛,无论公孙止是否与他亲近信任,但凡进了谢氏的门,都是谢氏的人。

鞭笞之刑还在继续,燕翎看不下去了,想出声阻止,谢崇青却忽然转头,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话:“嘘,殿下若是求情,他会死的更快。”

低沉的气音似冬日里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耳廓上,寒凉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燕翎神色骇然,坐立难安,她眼眶泛热,却无法制止。

空中的血腥味儿愈发浓郁,公孙止背部的衣袍已经被打烂,一条条血肉翻出的伤口错综交杂,他的衣袍被浸湿了大半。

有的门客实在不忍再看,别过了头。

谢崇青挥了挥手,元彻立刻停了手,公孙止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是死是活。

元彻上前探了探脉:“人还活着。”

“扔出去,日后不许再进谢府的门。”高高在上的衣冠名士,如屠夫般掌控着脚下庶民寒门的性命,他的衣摆不染尘埃,而脚边的寒门鲜血蔓延了开。

侍卫上前拖着公孙止的胳膊,他脑袋下垂,身子半拖在地上,被拖了下去。

门客散去,院中静谧无声,燕翎深深吸了一口气,公孙止被赶了出去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她恍若被抽离了神魂,难受的如鲠在喉。

“难受么?”耳边谢崇青的声音响起,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让人误以为是与她闲谈什么平常的事。

燕翎没有说话,一切都明了,她也懒得装了,把满心的恨意都聚集在眼前人身上。

谢崇青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起身撂下:“殿下真是不听话。”

他踏过地上的脏污的血迹,似乎毫不在意,那是明晃晃的威胁与恐吓。

燕翎头皮一阵发麻,胃部泛起一阵恶心。

“谢崇青,你杀了我吧。”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那日求他救了自己。

“现在想死,晚了。”谢崇青挑眉道。

她浑浑噩噩的回了院子,扑倒在床榻上,午膳没吃,晚膳也没吃,青桃劝说不动,只得禀报给了家主。

熟料谢崇青只是轻飘飘的说:“不必管她。”

燕翎躺在床榻上,睡也睡不着。

公孙止被扔出府的那一瞬,就被躲藏在远处的符离给瞧见了,乌衣巷王公贵族往来,为了避免被发现,只得藏身在对面的客栈里,每日等待查看。

他假意装作卖货郎去了公孙止身边,瞧着他触目惊心的伤口,符离的心沉到了底。

……

翌日,燕翎恢复了正常,看起来无事发生,手执一本医书坐在书案后沉静地翻看,青桃松了口气。

青桃顺口一问:“娘子怎又瞧医书了。”往日燕翎不是瞧一些古籍便是翻一翻兵书。

“今日翻倒书柜时意外发现的,便瞧瞧,谢崇青呢?”

“家主进宫了。”

燕翎头也不抬:“对了,我今日觉着脚腕又有些疼,也许是走路走多了,你叫大夫去再给我开两帖药吧。”

青桃一听自不敢耽搁,连忙去请了府医来。

府医查看了她的伤口,确实有些红肿,便开了外用内服的药。

青桃便着人抓了药来。

下午,燕翎出了屋,便有一直守着她的姑姑拦住了她:“娘子要去何处?”

“我饿了,去厨房寻点吃的。”她说话时有气无力,一脸苍白,昨日她确实没吃东西。

“不如叫下人给您送过来。”

燕翎懒懒抬起眼皮:“怎么,我都没资格出门了?要是不放心跟着我就是来。”

婢女们对视一眼,不敢再拦,青桃便跟着她出了门。

燕翎穿过回廊,清风吹起面纱一角,整个人薄似纸片,裙衫烈烈,像要羽化登仙一般。

她进了厨房,青桃没再进去,见她在里面挑选吃食和点心便在外面守着。

燕翎视线扫过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