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拿的主意,小黄也不隐瞒,很坦然地承认:“?S啦奉生,你每天的活动,我都要向大少爷五爷他们汇报的嘛。?诘囟??S好关心你!时时来问的啦。”
奉星如于是知道自己就是那条砧板上半死不活的鱼。
有一天用了中饭,正要眯个午觉的时候,突然听得电视里传来播报:某某委员因突发疾病,抢救无效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在某地逝世。
奉星如愕然,他记得这位委员,年初时还与柏家那位顶梁柱争着入常,不料想一个锒铛入狱,一个暴病而亡。
下午奉星如给老友去了电话,用得是柏家的座机,因此那厢接通后,先是阿姨一声口吻熟稔的“什么事”,奉星如自报家门,阿姨才惊呼着抱歉,她说以为是家里有什么吩咐,因为她是柏兰冈从府里拨去照顾左思仪母女的保姆之一。
阿姨请来左思仪,奉星如问了她的近况,确认母女安好,左思仪说她倒是一直很稳定地呆在家里,只是听阿姨说,接送女儿上学的路途上,发现常青最近戒严了许多。
左思仪沉默了会,对奉星如说,近来时局敏感,要聪明地做人。
奉星如反问什么叫聪明地做人,左思仪说,他们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于她而言,做个隐形人是最聪明的选择,最好上流社会、仇人旧友都忘记她这个丈夫已经倒了台的韦家儿媳妇,从此隐入闹市人烟;于奉星如而言,他不但不能淡泊江湖,反而要旗帜鲜明,紧紧地站在柏家这条船上。
他因柏家受灾,也得到柏家的庇佑,在所有外人眼里,他早就已经是柏家的一部分,甚至份量不低。左思仪还是那句话,世事非所愿,选择从来都是特权。他们不享有这项特权。
左思仪挂了电话之后,留意到落地窗外逐渐增厚的云层――她从未感到自己伟大过,相反,她一直深感自己的渺小。领悟自己不受父母关爱后,她很早便学会了察言观色、委屈逢迎,看清局面顺势而为才是她的求生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