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会为重要来宾准备休息室是正常的,不过大多情况他们都还是会离开。如果是必须要喝酒的场合,其实一般也会有司机送他们过来。

谭司文没多犹豫,反正徐朔留下他就得留下,倒也省得在这儿纠结来去介意得失了。

他同孙太太点头致谢,跟着侍应生朝楼上走去。

这庄园建得有些年头了,外表看着挺有韵味,但谭司文欣赏不来。

哪里都透露这一股老旧的气息,连门都是应和整体的氛围,用的老式门锁,看起来相当不保险。

侍应生将门打开后欠身请谭司文进去,也不多话,随即就离开了。

房内昏黑一片,落地窗前的窗帘敞着,月色和院子里的灯光能照进来些,让谭司文勉强能看见沙发的位置,并走过去坐下。

他懒得开灯,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又开始解衬衫领口的口子,顺势扯着了沙发上的大抱枕往旁边一放,整个人歪着靠了上去。

一气呵成。

徐朔就这么静静看了半晌,才在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出声道:“喝了多少?”

谭司文刚闭上的昏昏欲睡的眼睛立刻睁开,直接弹坐起身,望向窗口的位置。

沙发大半都藏在阴影里,靠窗的位置还有个独坐沙发,徐朔正架着腿坐那儿,已经看了不知道多久。

谭司文下意识站起身,往门口看了眼,还没等多做些什么,就听见徐朔又补了两个字:“套房。”

“我去让他们换一间……”

“不用。”徐朔动也没动,“坐下。”

谭司文又转头看了眼门口,才刚要缓缓坐下,又再次被一声打断。

“这边。”

谭司文的身体有那么一秒钟的僵硬,似乎隐隐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转念又觉得是自己多想,最终还是听话地往窗边走去。

他在沙发与小桌间并不宽阔的过道中前行,说不上是内心惴惴还是室内的昏暗完全影响了他的视线,在临近徐朔手边的沙发边缘处时,突然被厚重的地毯绊住了脚,整个人猝不及防往前扑过去。

徐朔反应先他一步,眼疾手快扯了谭司文的腰带往前一拽,刚巧把人拽进怀里。

谭司文几乎一头扎进徐朔的颈侧,满鼻尖萦绕的都是那股熟悉香调。

他倒是不想主动回忆起,但半月前的那次意料之外亲密接触的画面闪回一般在脑子里放个不停。

他心如鼓震,整个人有种不知发生什么的飘忽感,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膝盖还撑在徐朔腿侧的沙发上,维持着跨在对方腿上的尴尬姿势。

徐朔一只手覆在谭司文后腰上,就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衫。

谭司文小幅度动了一下,对方手上力道不见松,掌心的热度几乎紧贴皮肤。

他屏住呼吸,抬眼望向徐朔的视线似乎都在颤抖。

“喝了很多?”

“还可以。”

“都喝什么了?”

谭司文愣了一下,想了想后道:“不记得了。”

他是没少喝,各种各样快要喝了个遍。只好在喝得比较慢,不至于醉到意识模糊的程度。

这个距离,徐朔能轻易嗅到他身上那股浅淡的酒味儿,对方刚刚进门时还笔直地站着,看起来有些理智得不近人情。

可偏偏扑过来的时,发丝与脸颊都格外柔软。

不知是月亮穿破了云层,还是在房间里待久了,眼睛已经习惯这个亮度。

徐朔见面前的谭司文垂着头,几乎不见表情,只有时不时紧抿一下又放松的嘴唇出卖了本人的情绪。

“我尝尝。”

徐朔盯着对方的嘴唇,突然道。

谭司文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望向徐朔,在对方晦暗不明的注视中,殷红慢慢爬上耳垂。

他倒是明白徐朔的意有所指具体为何,只不过……

一次能算作意外被选择性遗忘,可第二次又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