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的争执非要说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但就那么横在两个人中间,都选择性地略过。像是小朋友间的怄气,谁也不主动提,谁也别在意,最好没人计较。
如果渴望以后,矛盾就不应该这样搁置在一旁。
可谭司文没想过长久。
于是当那个意料之中的吻落下来时,他坦然地迎了上去。
所有看似平静的现在,都可以在分开的日后缓慢回忆。所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尽可以不管不顾以后。
四月是个多事且忙碌的季节,锦川分公司的策划开始提议,一周里有开不完的会。
谭司悠的校考成绩也出来了,谭司文接到电话时听到她那憋不住喜气洋洋的语气,立刻就明白是好消息。
校考这关一过,剩下的就只需全力备战文化课。
谭司文眼见着她一步步走到现在,欣慰之余也有点钦佩。他当时是全然没有这个奔头的,找不到想做的事,对于未来一片茫然。
晚上七点多,谭司文还在公司加班,接到了谭司悠打来的第二通电话。
才一接通,他就觉得不对劲,赶忙停了手里的工作,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没出声,谭司文空了很长时间等待她的回复,仍然只有偶尔浅浅的呼吸声。
“你在家吗?”
“嗯……”
这回谭司悠回应了,鼻音浓重的一声,谭司文几乎顷刻间就能猜到怎么回事。
他放缓了声音,安抚道:“那你别乱跑,在家等我。”
隔了会儿没听到谭司悠明确的应答,他边收拾东西边又耐心地重复着问了一遍。
“知道。”
谭司文这才挂下电话,将办公桌上的文件草草整理了,穿上衣服连电脑都没带,推开门急急忙忙走出去,刚巧迎面撞上从办公室出来的徐朔。
他少见如此匆忙急促的样子,徐朔光是瞧一眼就知道不同寻常。
“怎么了?”
“我家里有点事,得先回去一趟。”
既是家事,或许他不该参与,可见谭司文的样子,又忍不住再多问了句:“要帮忙吗?”
“不用。”谭司文回得很确定,“不是头一次了,能解决。”
徐朔点点头,目送他快步离开,直到那消瘦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有种抓不住人空落感。
谭司文一家都是宁海本地人,但与宁海遍地的富豪比起来,他们仅算是条件尚可的普通人家。
住的房子在远离中心的老城区,是当年有了谭司悠才搬来的。
老式居民楼没有小区门禁,像是个敞开门的大院儿,路上走得人即便没法准确叫出名字,但谁住在哪栋也能凭着记忆猜出个一二。
谭司文从进了小区起,一路上遇到的大多是熟面孔,也打了几次招呼。
直到自家楼下,见到谭司悠抱着腿蹲在破败的花坛边沿上,目光落在不远处,也不晓得是在看什么。
背后茂盛繁杂肆意生长的绿植几乎将她笼罩,让人很难注意到她的存在。
谭司文走过去站在她面前,遮住弱得将要熄灭的路灯。
谭司悠抬起头看他,随即从花坛边沿上蹦下来,一言不发张开胳膊扑向他哥。
“我能不能去你那儿住啊?”
“能。”谭司文在她脑袋上很轻地拍了两下。
“我是说我能不能一直在你那儿住,不回来了。”
谭司文一怔,扯住她卫衣帽子,将人拉开点距离,垂下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怎么回事?”
像是不愿说,又像是不知从何说起。谭司悠吐出口气,抬手指向楼上:“你上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谭司文顺着她指得方向往三楼熟悉的窗口看过去,屋里亮着灯,明面上看不出一丝不同寻常。
他转过头,重新将视线落在矮了一头的小姑娘身上,嘱咐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