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偏偏身上又潮热,只觉得身体里的水分都要被拧干了。
忽冷忽热间,他开始做梦,各种光怪陆离的梦。
他梦到桐州湿热的雨,梦到崩塌的锁妖塔,梦到被埋于塔底的族人。满目疮痍,而他在梦里永远只是个旁观者,无能为力地望着鲜红的血烧过半边天。
可怜、可憎。
恨得最真切时,他忽然从梦中挣脱出来,冷汗涔涔地看见一片模糊的重影。卫莲舟缓缓眨了几次眼,才渐渐回过神。
他还在那座破庙里。
周围寂静得很,听不见人声,但他能感知到人群的气息,可怜地聚在墙角。只是少了最古怪的一个。
他忍不住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想到当时对方敏锐地一叠声追问,他望着她沉静的眼睛,居然鬼使神差地回应了。
尽管一开口,他便感到后悔。
他不该和凡人牵扯太多的。
但那个小姑娘冷不丁脱离人群往山上跑时,他又下意识追过去。卫莲舟默默想着,大概比起成日对着这些死气沉沉的面孔,还是她更像个活人,使他亲近些。
……
庙外有脚步声踩着草丛逐渐靠近,卫莲舟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他迟钝地撑起身子,坐直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