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打量着薛鸣玉,薛鸣玉也与他神?情如出一辙地打量着他。
她微微偏过头,绕着他转了一圈,又忽然伸手把他推坐在石凳上。她力气其实?不算大,可偏偏崔含真对她毫无防备,因此轻易便顺着她的力道朝后踉跄了两?步。
然后一屁.股坐下。
崔含真陷入了微妙的沉默,有些茫然地仰脸看向她。
“鸣玉,你这是在……”他困惑地问出声?。
却?被制止了:“先?别说话。”
薛鸣玉凑近了捧住他的脸,低下头去仔细看他的瞳孔深处。她说:“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看你的眼睛还是不是像之前中蛊了一样,有奇怪的纹路。
崔含真拘谨地被笼罩在她的身影下,被迫直直看向她的眼睛中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总觉得?有些奇怪。
师徒之间应当是这样的吗?他感到些许不对劲。可他也没带过别的学生。要?说,也就之前的萧青雨算一个?。不过萧青雨对他也算不上多恭敬有加。
诚然他也不是讲究这个?的人。
但为人师者被做学生的按在身子底下,总还是不大合规矩的吧……?
想了想,崔含真还是挣扎着对她说:“鸣玉,你这样不好……”还是先?把我放开。
可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面前的那道阴影已经离他远去。于是剩下的话一时间就卡在了喉咙里。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他强行忽略了这股感觉,长长叹了一口气。
“幸而只有你我二人在此,不然叫外人看了,总是有碍声?名。”
“有碍声?名?”薛鸣玉问他,“有碍谁的声?名?我是不在乎这个?的。你在乎?”
崔含真耐下性子和她掰碎了讲:“我自然也不在意。只是众口铄金,传出去了总对你不好。尤其你已经与山楹结契,若是被他知晓,惹出误会来?,也是一桩麻烦。”
“那就更不要?紧了,他也不在意这个?。”
薛鸣玉云淡风轻答道。
崔含真一噎,勉为其难地夸赞道:“山楹果真是年轻一代的典范,为人如此贤德宽厚。”
“不提他,”眼看着话题越来?越歪,薛鸣玉努力把话头扯回正道上来?,“你身体里的蛊是被除去了吗?后来?有荒云的人来?看过了?”
崔含真闻言立即正色道:“荒云的人来过了,但没有把蛊虫除去。说是这蛊虫极为罕见?,寻常药物无法将它即刻杀死。只能暂且用法术冰封在我身体中,使我先?行清醒过来?。”
“后来?荒云的那位凌山长还亲自来瞧过我,她说她或许有法子可解,只是需要?一味药。这药世间难寻,只在陵山上生长。可你也知道,陵山是屠善的地盘。有她在,这药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到的。”
“陵山……”
薛鸣玉思忖着低下头。
“或许,屠善就是明?知如此,刻意用这味药引着我们去陵山。”她思索着说道。
“大概吧。”崔含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她,“我的事暂且不要?紧,何况还有凌山长帮忙盯着,总不会出大岔子。你呢?你此行前往沂州,可有收获?”
谈及收获,薛鸣玉便顺势举起手,给他瞧了瞧掌心的镜面。
“这是……穿云镜?”他轻轻抚过她掌心,讶异极了。
“你认识?”
“在书上见?过,”他轻描淡写地说,“甚至,当年我师尊死于屠善之手时,我曾试图寻找过这面镜子,妄图借助这面镜子扭转乾坤。可惜我找到了沂州,沂州的人却?笑我痴心妄想。”
“他们说,若是这镜子有这样的本事,桐州的锁妖塔也不至于被摧毁,两?州的百姓也不至于流离失所,甚而为了活命辗转异乡了……”
“那不过是件唬人的玩意,命数这东西,不是镜中花,是手心的掌纹。看镜子救不了谁的命,你得?把命捏在自己手里头。”
崔含真:“那些人当年是这么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