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允许的。你别恼。”又?不紧不慢抬眼看着他怒而下压的一对剑眉,轻飘飘地劝他冷静些。

“你这样瞧着可一点也不端庄,哪里?有?半分仪态?”

她?只稍稍蹙眉,山楹顿时就心一紧。

太难看了?。

他不该闹的。她?的眼神?分明在责怪他毁了?原本融洽的氛围,败了?大家的兴致。只是说笑逗乐罢了?,当真作甚么?他如今是她?的道侣,可不就是在给她?丢人现眼。

幸而郑观确实是个不记仇的好性子。

被他当众下了?面子又?训斥一通也不曾着恼,却?反过来劝解道:“师兄,你平时不都挺稳重的,怎么今个就气成这样?何必呢?我们又?不会同你抢,只是把鸣玉当朋友。”

“你做你的道侣,我们做我们的朋友。井水不犯河水,谁也碍不着谁啊?总不能为你那道契约,我们从此都不许和?鸣玉说笑了?吧?大度点嘛。”

山楹见薛鸣玉也笑着应和?,另外几个也七嘴八舌地劝他,甚至宽慰他。可他总觉得心里?这股闷气越来越堵得慌,就好像薛鸣玉和?他们才?是一伙的,和?他总是隔了?一层。

他就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在翠微山时也如此,回到苍梧山竟然还是如此。

他总是那个被排挤在外的人。

但他一时忘了?,从前他是乐于?如此的。如今遂了?他的意,他倒耿耿于?怀起来。

……

后来如何回到洞府中,他已经记不大清楚。

月晕柔和?地从窗纸中透进来,朦朦胧胧,如同细腻的白沙。山楹平躺在榻上,压根睡不着。但他仍然闭着眼假寐。他的心绪近来波动极大,且不时有?什么从脑中闪过,快得抓不住。

他在审视自己的心。

忽然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翻了?个身,把脸朝向了?他。起伏的呼吸像轻风咬着他的耳朵,又?像有?头发扫过。他的眼睫轻微地颤动了?几下,但还是忍着没睁开眼。

过了?会儿,她?又?翻身把脸朝里?,背对着他了?,他倏地心里?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