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商猗其实有很多种方法能让淮明侯彻底闭嘴,但也明白小殿下是在替他担心,很承他的情,哑着嗓子应了,乖乖立在喻稚青轮椅边,他个头高,像个窒手窒脚的野兽一样站着,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
真奇怪,明明彼此都不是特别善言的人,可凑在一块儿时,却总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儿是正事,一会儿又是些孩子气的傻话,天也快黑了,连晚膳要吃什么都有的讲。当然,不讲话时也很好,好像只要两个人在一块儿,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男人又说起他从商狄身旁伺候的人那里拷问出的消息,原来商狄除了爱穿厚衣之外还有个怪癖,吃完饭后从不许旁人在侧,总有独自呆上一会儿。
小殿下越想越糊涂,总感觉这两件事或许有所联系,但缺了最重要的线索,如何都联不起来,又想贵族当中难伺候的家伙不少,下流无耻的不在少数,单看商狄的这两样怪癖,已经算是十分文明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个士兵未经通报就冲了进来,直来直往的劲儿很有沈秋实的风格。喻稚青被沈秋实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太多次,原本小心眼的他此时已经生出一种近似于麻木的“包容”,所以小殿下也不怪眼前之人的无礼,静静等着对方说明来意。
然而那士兵却不像沈秋实一样啰嗦,一句话就讲明了来意可就是那样简短的一句话,却令喻稚青和商猗齐齐变了脸色。
据他所报,此时正有一支大军向他们直奔而来,看模样打扮皆是塞北的兵卒。
而一马当先的率兵之人,竟是商狄。
六十八章
喻稚青过去总听伺候他的老太监讲他出生时的那场大雨有多盛大。
那老太监五岁就被送进宫,字是识的,但再往上的文采就没有了,所以描述那场雨时,自然也不会是多么文雅的描述哗啦哗啦,像龙王爷吃醉了酒要吐。
小殿下那时才三四岁的年纪,尚不知事,听什么都是似懂非懂,还以为自己刚降生就把龙王给恶心吐了,暗自有些惭愧。
时光如白驹过隙,他虽对出生时的大雨毫无印象,可在这遥遥的关外,他终于见识到了一场泼天大雨,这时才懂得老太监比喻精妙,的确很像龙王吃酒要吐。
骤雨重重砸在地上,声音大到还以为是鸣雷,就连兵戈声都盖住了,静也不静,偶尔能在这震耳欲聋的雨声里听到一两声尖锐的声响,隔得太远,喻稚青辨不出来,或许是兵器碰撞,或许是有人惨叫。
距离商狄带着塞北士兵杀过来已过一月,这一个月里每天都是杀伐不断,他原本想将商狄困在蒙獗和边关之间,可没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自己成了瓮中之鳖,被商狄困在这方城池当中。
商猗带着将士们拼死顽抗,城中百姓也纷纷举着农具想要守护家园,少年自然也没闲着,终日忙于公务,他本就体虚,身上的病症一直未好,在高强度的战事下更有加重的趋势,终于在几天前彻底病倒。
饶是如此,少年仍要在病榻上指挥战局,是商猗狠下心让大夫偷偷往药里加了安眠的药物,才使喻稚青踏踏实实睡了几个整觉。
小殿下病中生出恍惚,似乎那些在塞北平和静好的岁月是一场极好的美梦,直到此时才大梦初醒。
这些天他们一直试图与阿达沈秋实取得联系,可就如失去音讯的商晴那样,都是没有回音,而商狄身后带着的塞北士兵已经查明了身份,里面没有蒙獗族人,但的确是塞北的将士,其中一个大部的兵卒占了多数,其余的一些则是向来追随该部的一些小部族。
至于这些人突然倒戈的缘由,喻稚青也已查明。
明面上还是商猗身份的事,那几个部落断言蒙面的侍卫便是歧国皇子,其实商猗并没叫他们看出破绽,但这帮人是有心要反,无非是借此事当个由头,也没必要去费心查明。
真要细细论起来,这个部落早在多年以前就与小殿下和蒙獗结了梁子。
那大部在塞北当年的大乱中是除了蒙獗之外最有实力的一个部落,若不是喻稚青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