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喻稚青与自己作对良久,到了最后,小殿下索性自暴自弃,任由竹马兼仇敌的某人身影在自己脑海中乱晃,反正是单纯地闪过脑海,若是要他屈尊去想念那个混账,自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也因这喻稚青自己同生自己闷气的功夫,时间总算过得快了一些,即将到申时的时候阿达派人来请他,问可愿同去迎接战归的将士们阿达如今在喻崖的调理下瘦了许多,已可出门行走,故而很有兴趣去外面走一遭,特意来邀小殿下,其中也有请他去振奋军心、抚慰将士的意思,喻稚青哪能不懂阿达的用意,自是大方应下。
临出门前,侍从用生硬的汉话问小殿下可要加件裘披再行出发,少年其实并不觉冷,可脑中忽然闪过商猗临行前的叮嘱,喻稚青迟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侍者推着他到了族中,原来不止阿达,各部首领领着族人也都一同来了,见到他后乌泱泱地行了礼。
因着身体的残疾,喻稚青至今仍旧没法接受乍然出现在那么多陌生的视线当中,但或许是想着那人即将归来,不安的心绪比往昔减去不少,小殿下面色如常,还与各部首领们闲话了几句。
大军刚出发时,各部首领心中自然都是紧张的,担心会生什么变故,可到了这时候都没传来消息,那必定是顺顺坦坦,大家伙儿提着的心便也跟着放下,塞北又是向来豪放的,如此聚在一处等候军队凯旋,倒是热闹得很,你一句我一句,已经商议到庆功宴上该摆什么样的酒菜了。
小殿下并不参与他们的谈话,默然听着众人的笑语声,阳光洒在他膝上,像落了一片莹莹的金纱,心想那家伙看天倒是准得很,果然是顶好的晴日,却没注意到自己唇边不知何时也勾出一抹笑意。
塞北是游牧民族,很有出远门的经验,是故当大军在申时还未到达的时候,除喻稚青外的所有人都以为是这场战役的战利品太多,运输拖延了速度,并未放在心上。
直至酉时,太阳渐渐藏在高峻的雪山之后,山峰间隙泄出的几缕残阳有气无力地倾倒在大地之上,偶有几声鹰啸,竟也沙哑如老鸦一般。
最早按捺不住的是普通百姓们,没耐心的孩子们哭闹着,妇人们哄婴孩的吟哦声,以及男人们越来越高的议论声,天色逐渐昏暗,声音却是更加的嘈杂,大声到仿若在进行一场争吵,先前最侃侃而谈的首领们却是统一的安静了,只是面色灰白的望向喻稚青。
可他们依旧等着,像是等待一场宣判一般始终留在原处,一直等到商猗口中的那个晴日,已经完全被黑夜和乌云所覆盖。
众人间唯有小殿下始终神色镇定,一言不发,然而披风下的手早已攥得发红,因用力太久,指尖已失了知觉,他比在场地所有人都更早明白过来男人向来守时,从他申时还未现身的那一刻起,喻稚青便已知晓了结局。
商猗,或许回不来了。
五十一章
到了最后,就连最没心没肺的沈秋实也察觉出不对劲,老老实实地抱着零嘴缩到一旁,生怕又被那帮首领骂上一顿,反观向来体虚的喻稚青看上去却比平常还要冷静许多,先是安抚妇孺,令普通族人先去休息,后又遣了一队骑兵去察看情况,同时重新召集军队,调来粮草。
先前被众人当做平安符一般的“没有消息”,在此时此刻已然变了意味,成为失去联系、石沉大海的恐慌。其实众人不必等待骑兵归来汇报便能猜出状况,可还是要先遣人去,弄清是否仍在鏖战。
至于另外一种最最绝望的可能,所有人都颇为默契地不往那方面去想。
他与众首领坐在阿达帐中,如今的喻稚青已擅蒙獗语,不必再请阿达作通译,少年没有就目前的状况有过多迟疑,而是快速安排军队做好防御准备,并且给惶恐不安的各部首领都安排了事项。
或许是小殿下的这份从容冷静,又或许是各部首领都有事可忙,众人的紧张和担忧似乎都被抛去脑后,没有时间给他们多想,只得将全部注意力做好手上的工作。
众人忙至夤夜,总算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