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很快就到了。”男人避而不答。
喻稚青看着四周不断变换的雪原,双手又下意识地去抚马匹鬃毛,忽然福至心灵,良久后开口道:“我没事的。”
他似乎可以感觉到男人的担忧,可错就是错,他不需要别人为他开解,更不需要别人为他的错误去寻什么借口。
商猗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他们在太阳升起前赶到了一处峡谷,两面高山耸立,入口极为宽敞,可往里走一段,喻稚青才发觉越来越窄,甚至中间地段只够一人同行,一条狭长小道耸立眼前。
男人抱着喻稚青下马,带他在此处察看周遭环境,又看向峡谷高处,哑声道:“那上头有几块圆形的巨石。”
听了这话,原本还不解男人带自己前来目的的小殿下瞬间反应过来:“你是想......?”
“过几日会有大雾,由我去引,他们应当会过来。”商猗垂首看着怀中的少年,分明说着战事,可眸中却是一片化不开地温柔。
大雾和极宽敞的入口或许能让对地势不熟的岐军放松警惕,而当他们真正被引进这条峡谷之后,就算察觉出不对劲,那时也已经是退无可退,而喻稚青只需令人将进出口堵住,无论是用峡谷从天而降的巨石或者大火浓烟,都能给这些瓮中之鳖最沉重的一击。
他向来不善言谈,也不认为自己能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好话来安抚喻稚青的心绪,所以他陪他一起往前看,只能从最实质的事物上予他帮助,无论胜负,他都与他一同面对。
喻稚青不肯言语了,商猗怕他着凉,抱着人重新回到马上,两人回程途中,太阳慢慢从东边的山峰展露头角,第一缕晨曦洒在两人身上,和身后男人的体温一样,都是舒心的暖意。
商猗见喻稚青频频侧首,似乎对日出颇有兴趣,索性选了个平整的地方,刚好可以看见雪原的朝霞。
他怕喻稚青体寒,禁不得冻,让喻稚青落到腿上,自己做他的人肉垫子,小殿下比先前恢复了一点生气,此时便不愿像小孩子一样坐到男人怀中,挣扎起来。
其实商猗很喜欢这样抱着喻稚青,可以把人抱个满怀,感受少年那点算不得重的份量,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小殿下本就雪白的皮肤在曦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连睫毛都带着一层金影,他挣扎了一会儿,实在抵不过商猗的力气,正不情不愿地坐在怀中气喘吁吁,男人适时地递来腰间悬的水壶。
小殿下饮下一口,瞬间苦起了脸:“怎么是药?”
商猗自不会提及是他注意到小殿下做了噩梦,并不吭声,只是轻轻抚着喻稚青柔顺丝滑的长发,温柔地注视着对方,反让喻稚青先不自在起来,逃一般的匆匆偏过头去。
此时太阳已完全探出头来,慷慨的将阳光撒向这片纯白的大地,小殿下像是想起什么,嘟哝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带我去看什么雪人,会说些安慰人的废话。”
商猗失笑,他知道喻稚青最是要强,才不会说那些惹他不快的空话。不过此时见到怀里的少年又恢复了战前的活力,商猗难免有些心痒,忽然拉过喻稚青,不容拒绝地吻了下去。
小殿下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两人还在外头,连忙想将人推开,而商猗似乎也只是浅尝辄止,双唇很快分开,但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才是安慰。”商猗用拇指揉了揉喻稚青红润的嘴唇。
不知为何,小殿下却因男人这个动作心头狂跳,连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混账,哪有人用这个当安慰的?!”
“那要像小时候那样么?”
喻稚青不解地仰起脑袋,却听男人缓缓张口,用沙哑的喉咙唱起那首旧时常唱的、他母亲教给他的歌谣。
是了,喻稚青小时候装委屈时,的确喜欢故意让商猗唱歌哄他。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肩并肩坐在一块儿,甚至不知道那婉转的戏词究竟是什么含义,直到离宫之后喻稚青独自翻起唱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