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比在中原眺望时清晰许多,银河横在蓝幽幽的天边,好似飘扬的白纱,繁星璀璨,明如白昼。
草原风大,夜里则更甚,可喻稚青坐在商猗怀中,被男人厚实宽阔的胸膛裹着,却也不冷。
他抱着他翻身下马,商猗寻到一处平整的草地,顺势坐下,喻稚青则仍是坐在他的怀中。
喻稚青不喜欢这个姿势,自觉丢脸,想从商猗商猗怀中爬出,却又担心草地里埋伏着牛羊粪便,只得不情不愿地继续坐在商猗膝上。
男人本来只是想带喻稚青骑马转悠一圈便回去,此时看着心上人微微凝眉的侧脸,却又不舍那么快离去,仿佛自己也变得幼稚起来,他其实也才二十一岁,若是在富贵人家,其实还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他让喻稚青在怀中靠好,自己折了几只草叶,开始编折起来。
素来拿剑的手此时正编织着绿叶,男人折出一只歪歪扭扭的草蚂蚱,送到喻稚青手心。
“我折得不好。”男人低着头,声音低低哑哑,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娘亲教我的,那时候她还不太疯。”
闻言,喻稚青原想把草蚂蚱掷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他看着掌心丑得耀武扬威的草蚂蚱,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从没说过你还会编这个。”
“做的不好看,怕你不喜欢。”商猗实话实说,“御花园的花草也不便用来做这些。”
诚然,御花园里所种的植物都是稀世奇珍,的确不适合被商猗薅来做这玩意儿。喻稚青暗自心想,几年前的他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同商猗一起坐在离帝京千里之外的蒙獗草丛之中编蚂蚱玩。
他原想就这只丑不拉几的草蚂蚱发表些感想,商猗却突然警惕望向后方,默默将喻稚青抱回马上,确认他自己坐稳后,朝喻稚青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回身望向那片草丛,方才他听见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喻稚青想起阿达曾说草原上有狼,难免有几分紧张,眼见着商猗往快有人高的草丛深处走去,不由想要制止,却又担心自己的喊声会打草惊蛇。
男人的身体彻底隐没在绿草之中,喻稚青骑在马上,等了许久都没见商猗回来,愈发焦急,就在他忍不住要呼喊出声时,对方总算从茂盛的杂草中挤身出来,怀中抱着一团白绒绒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