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2 / 3)

公一面说着,一面又去检查空酒壶,尝试再倒出几滴来,“更何况陛下本就是个明君,太傅在民间也生活过几年,难道还不知百姓固然在乎陛下清誉,但更在乎的是今年收成如何,赋税几多,徭役几载,只要略施些恩德,我看他们也不会说得太过分,野史上前头那个朝代还有个王爷娶了隔壁国家太子的呢”

太傅被镇国公一番似乎有些道理的歪理说得直叹气,镇国公继续问道:“那你呢?那日陛下和你在书房又说了什么?”

说起那天,太傅叹气叹得更加厉害了。

那日他一问完,喻稚青思忖良久,久久没有出声。其实他故意设了个话套,逼小陛下在报恩或报仇之中做选择,而小陛下沉默多时,最后说的却是他对商猗是既不想报仇,也不愿报恩。

这句话已经让太傅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而喻稚青下一句话则更加让他悚然,他最最珍爱、最最引以为傲,也是唯一的学生,居然说他只爱商猗,绝不会立他人为后。

此话犹如平地惊雷,以太傅原先的预想,小皇帝自然是羞于谈及此事,无论对方如何借口,他都能引经据典予以劝说,但若实在他与商猗不肯分开,至少也要让陛下明面上纳几个妃嫔,一是掩住天下众口,二来皇室兴旺有了龙储才是最最紧要的事,谁知陛下不仅没有羞于谈论,而且恨不得直接昭告天下。

那日的喻稚青仿佛相当反常当然,也可以说不愧是镇国公的外孙,说起歪理来也是一套一套,他说如今皇朝与歧国仍有嫌隙,刚好他和商猗成亲缓和两国关系,又说商猗武功高强,当了皇后刚好可以时时刻刻护卫着自己,简直是一举两得,这番话一说,太傅感觉气血直冲脑门,震惊得良久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待他冷静一些,同喻稚青论起天地纲常之时,喻稚青则直接摆出皇帝架子来,说什么朕意已决。

之后便是太傅一人的喋喋不休,喻稚青一直充耳不闻,直至最后太傅预备跪在地上直接触柱而亡来个死谏之时,喻稚青却抢先一步,跪在了太傅面前。

上一次喻稚青跪他,还是在太子开蒙拜师的时候,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小人儿被华服压着,花团锦簇中是一张犹如白玉雕琢出的面颊,慢慢走到他面前跪下,奶声奶气地说:“某方受业于先生,敢请见。”

而今日跪下,他却是为了一个曾是敌国皇子的男人。

喻稚青其实不是没想过太傅会阻止他与商猗在一起,甚至还想了许多种应对措施,可今日太傅说起时,小陛下心中那些或巧妙、或强势的方法却被他自己全部推翻,面对自己孺慕多年的师长,他唯愿将自己的真心剖明。

太傅见状,心中百感交集,连忙想将喻稚青拉起,可陛下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学生作为君王,不顾国祚,自然跪得,可无论是错是对,我都不会改,也不愿改。”

“陛下先起来......”

喻稚青摇了摇头,紧接着说他回帝京之后,便会昭告天下,说自己已有皇储。

太傅先是愣了一阵,想起自己之前的话,在暖春几乎要生出冷汗来:“陛下不会是想......”

“太傅不是说她是个好孩子么。”喻稚青从容应道。

任尧当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喻稚青显然是从太傅提到喻崖留下的私生女这事上找到了灵感,但原本他还不太确定到底要不要用这个法子,谁成想太傅接下来便谈起了商猗,小陛下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出这个稍微“两全其美”一些的方法。

太傅断然拒绝:“那孩子如何能继承大统?简直胡闹!”

“有商晴做先例,让她坐上皇位应当也没多困难。至于德行经纬么......”小陛下蓦地笑了笑,“那自然是需要太傅如当年教导我那般,将她教导成一名合格的储君了。”

“自然,我也不愿给那孩子太多负担,我已派人去民间搜寻其余宗亲下落,当年商狄查的那样严密,我照样能逃去蒙獗,民间或许还有喻家旁支,到时候从宗亲里再挑选些孩子放到宫中,总能选出个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