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也敏锐察觉出,那双紧握着的手虽然用足了力,但或许喻稚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指尖正在轻轻打颤。
商猗知晓,喻稚青并非恐惧喻崖的追兵,而是害怕自己会如当年那般。
他垂下头,刚好看见小陛下已经俨然一副“我清楚你心中盘算,绝不可能让你得逞”的警惕模样,恨不得寻根铁镣把他拴在自己身边。
男人并不否认,有那么一刹,他的确是动过那样的念头这样的想法甚至不必经过思考,保护喻稚青早已成他的本能,只要小陛下能无恙,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性命,自己引开敌人,喻稚青留在山林等镇国公救援,多么完美的计划,商猗想不出不这样做的理由。
可就他起身的前一瞬,他的阿青牵住了他。
喻崖见许久搜不到人,脸色愈发阴沉,骂骂咧咧地亲自随士兵上山搜寻,可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逃的,雪地上竟没有脚印,天色又黑,时间耽搁不得,就当他在犹豫该不该放火烧山逼他们出来之时,不远处却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
喻崖率着部下连忙赶去,在团团包围间,喻稚青居然主动从树丛中慢慢走出。
他手上还握着先前从小兵手中夺来的长剑,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鲜明得犹如烙印,又源于过分美貌,他这副刚屠戮完的样子简直犹如山精鬼魅,尽管所有人都知晓喻稚青身体不好,就算真的刀剑在手也不足为惧,但是却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得不敢贸然接近。
而商猗则站在喻稚青身后,眼神冰冷,仿佛还是过去那副痴傻的模样,无知无觉地看着刀剑相向的士兵们,似乎完全不在乎眼前的危急,但众人却都感觉出商猗似乎变了许多。
见喻崖铁青着脸走来,喻稚青淡淡与他对视片刻,什么都没说,蓦然松手,任由长剑落在地上。
长剑落地的响声犹如一记重雷,将所有踟躇的士兵惊醒,这次不必再等喻崖开口,他们已经自行将喻稚青和商猗拿下,押到喻崖面前。
可是喻崖并没有因喻稚青的主动现身而脸色好转,反倒更加阴沉,一双眼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最终伸手抚过喻稚青颊边的血迹,说道:“没想到陛下大病初愈,身手却是见长。”
明明是对着喻稚青说话,可喻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商猗身上,光凭一点血迹和那把剑,喻稚青还骗不了他。
小陛下的确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却也知晓不可能因为拿刀的人换成了他,此事就能轻易糊弄过去,故意回道:“你也不是没看过我上战场。”
复国战役中,喻稚青曾亲自上阵几次,手上也曾沾过血,更何况商猗带着他厮杀而出时,每次都是一击毙命,根本没留活口,没人知晓到底是商猗杀的还是他杀的。
不过只要喻崖耐心检查尸体,便会看出那击杀时的力道却非是喻稚青能做到,不过小陛下很笃定,像喻崖这种草菅人命的家伙,根本不会留意尸身,更何况镇国公正连夜赶来,他哪肯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
“不若这样,你把刀还我,咱们单挑,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把你宰了。”
喻稚青鲜少这样“朴素”的言语,喻崖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脸阴得像能滴出黑水,然而视线在他二人身上反复转了几个来回,却是蓦地笑了:“陛下如今这般伶牙俐齿,不知底气是源于镇国公,还是你身后那位?”
“不是你先前诊断他已经痴傻,还亲口说的无药可解么。”小陛下挑眉看他,反问道,“是知道外祖父要来了,所以现在被吓得连个傻子也要忌惮了?”
喻崖甚至连那阴狠的假笑都伪装不下去了,额上青筋猛跳,杀心顿起:“既然是个傻子,想来陛下也不必留念,不若在下替你清理了吧。”
眼见士兵们举着刀剑向商猗逼近,喻稚青终于不再从容,将商猗护在自己身后,大声斥道:“喻崖,你可别忘了我们之前的交易。”
小陛下的语气中藏着几分不安,面上也流露紧张神情,而这样的忌惮反倒令喻崖放心几分,若喻稚青真敢不顾一切地和他大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