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打去。
然而面对商猗无声的警告,这位歧国的前太子却无动于衷,反而露出个癫狂的笑来:“还上赶着给他们喻家做狗呢?睁眼看看你如今身在何处,你以为他们会真正接纳你么?”
“只要你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他们就会永远恨你。”
他忽然以一种玩味的语气往下道:“喻稚青如今登上帝位,身旁多的是人为他冲锋陷阵,你于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不过是他的一枚弃子......说不定,正是喻稚青让人把你关在此处,你真以为他会”
一直沉默的商猗忽然打断了对面牢房的喋喋不休:“那很好。”
商狄并不知晓喻稚青此时的情况,肆意挑拨,却不知小陛下若是已经醒来,能够下令处置自己,商猗求之不得。
“贱种。”商狄不屑地骂,又开始咬起手指又是那种咬破皮肉的啃法,苍白的指尖很快便血肉模糊,商狄却不觉得痛一般,唇角沾着自己的鲜血呓语道起来。
“老天不公,让喻稚青如今坐上皇位......呵,就算现在喻稚青那小子不和你计较过去,他身边的人也不会放过你,这天下也不会允许你这个歧国的孽种脏污了他们的天神!”
说到后面,商狄又开始情绪激动,似乎藏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自怜自哀,由始至终,他都不认为自己输给了喻稚青,而是输给那个从来不公的“天意”。
商猗没再回答,任墙壁的阴影掩去他全部神情,在昏暗的囚室之中,男人随手拾起身旁的稻草,循着记忆慢慢编了起来。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他们已在这里被囚禁了五日。
商猗最初听喻稚青讲述时,以为商狄这疯病极其反复,至多恢复一两日神智,便又会陷入那种痴痴傻傻的状态,然而不知这次是怎么了,似乎格外持久,商狄连着几天都还保留着清明。他当初看见商狄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觉得百般不适,但如今想想,他宁愿不适,也比商狄终日在耳边恶言恶语聒噪得好。
商猗从不理会对方,只有对方诋毁喻稚青时,会出手警告。
不过没过多久,商狄便说不出话了。
被关第二日,镇国公便亲自提审了商狄,商猗并不知道提审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光凭商狄手上先皇后和淮明侯的血债,想必镇国公不会那样轻易放过。
不出商猗所料,是夜商狄被送回来时,虽不是浑身鲜血的模样,但袖口处满是血迹,商猗起初以为是他又啃起手指了,然而却眼尖地发现商狄十指的指甲已不翼而飞,只剩下指尖没有指甲保护的鲜红血肉,那双苍白骨瘦的手当真是没一块好肉了。
彼时的商狄还有心思叫骂,可随着刑罚的日益加重,本就不大好的身体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男人总算得到清净,但也清楚下一个受刑的便是自己。
歧国皇子这个身份从未给他带来任何荣华富贵,反令他一直受此拖累,尤其是在歧国谋逆之后,更是让心爱者所憎,被阴谋者所用,可惜出生乃苍天注定,他亦无法更改,若真说有什么破局之法,或许真如小陛下那时所说,远走高飞,独自度过了了残生,兴许能得一世安宁平静。
但这种设想从未在脑中浮现,他并非幼稚,何尝不明白喻稚青身为帝王,将有太多事情身不由己,商猗甚至明白自己或许某天他必须要接受喻稚青立后成家的事实,但至少在此时此刻,在他还爱着他的每一个瞬间,他都只争朝夕,偏要勉强。
商猗以为自己也很快就要受刑,然而过去那么多日,依旧没人对他出手,男人向每日送来饭菜的士兵问起喻稚青如今情况,也无人理会,仿佛这场拘禁并非源于他们对歧国皇子的仇恨,更多的是想将他从喻稚青身边隔离。
这一日,商狄又被镇国公提讯,商猗独自留在狱中,依旧在墙角不知道用稻草编着什么,牢外忽然传来动静,他抬眼望去,发现来人是卫潇。
卫潇今日连佩剑都未带,慢慢走到牢笼前停下步子,对上男人视线,他欲言又止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