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守商猗的侍卫都不禁有些胆寒地低下视线,而卫潇仍然不解:“既然神女之血不可与姑射同用,那陛...那我们公子饮用神女之血是两年多前的事情,倘若真有不妥,为何此时才发作?更何况您也知晓我们公子他自幼体弱多病,甚至因一场意外残疾,后来双腿得以恢复,身体转好如常,这些也都是在饮用神女血后才有的变化。”
年轻的郎中叹了一声:“这便是不才所指的饮鸩止渴了。”
草泽医人多和不识字的百姓农民打交道,此时便用了一个相当粗浅的例子向诸人解释了目前喻稚青身体的情况:便好似喻稚青此生总共要患十次病,而他服用的这些药物治标不治本,只是强行将喻稚青身体调理出一种健康的假象,以至于本该要生的疾病全部往后堆,若一直靠药物维持,虽然身体的确不会生什么病症,看似强健,但长久下去必会短寿早亡,而喻稚青则因先前与卫潇等人分散,没有再服用喻崖给他开的那个药方,于是那些被强行推后、堆积在一处的病症便如蓄满洪流的水坝开闸,一下子全部涌出,最初应该只是一些头疼脑热,但后续喻稚青也一直没有再服用喻崖的药物,身体自然会不堪重负,就此病倒。
草泽医人说完,见所有人越发凝重,匆忙又宽慰了几句,与其最后无药可救短折而死,这样提前发作,其实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惜他这蹩脚的安慰并未使众人好受许多,商猗直至此时才硬逼着自己找回一些理智,哑声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救治?”
那草泽医人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说道:“我那本古籍也是早年无意间从某个书摊买回的,书上只写明神女与姑射共用的利害关系,至于如何破解,书上似乎并未写明。”
此话换来更长久的沉默,倒是莫名其妙变成专职照顾孩子的严旻震惊道:“啊?你就随便看本地摊货就敢出来医人啊?”
“是书摊不是地摊!”医者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与严旻争辩。
“那改明儿我随便写本医书往书摊一放,你也买回家学去吧!”
“你”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傅忽然咳了一声,草泽医人看向这个全屋唯一坐着的老先生,见他身形仿有松鹤之姿,仿佛是大儒一类博览群书的人物,就连那个冷面少侠,似乎都对这位有几分敬重。
而那个老先生的话也的确很有风度,三言两语便将有些躁动的大汉们安抚完毕,并礼貌地请他先回去翻找一下医书,若是可以,他们愿花重金向他买回那本医书。
年轻的草泽医人鲜少受到这样的礼遇,赧然摆手,他虽然不知床上躺着的那位貌美青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如今会变成这样,其中多少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当即拍拍胸脯表示回去就找,横竖两家就是邻居,他一找到就马上送来。
因知晓喻稚青昏迷的真正缘由,比起先前的那些大夫,他则建议未找到救治方法之前,还是保守起见,勿用任何药物,免得加重喻稚青病情,并且委婉地向众人说道:“那个......依在下推断,病患或许不会那么快醒来,万望诸位做好准备。”
所有人心中清楚,所谓的做好准备,其实是指做好喻稚青永远苏醒不过来的准备。
卫潇送草泽医人离去前,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往商猗方向望去,此时的男人已不再急着去帝京寻找喻崖,深邃的眼瞳静静看向床上仿佛正在安眠的小陛下,不知思索着什么。
是夜,烛火摇曳,卫潇往熏香炉中添了些驱蚊安眠的香料,又剪去半截烛芯,见屋里的确没什么他可帮忙的事后,只得在旁静静观望正给喻稚青按摩四肢的商猗。
虽然男人身上的疑点仍未洗清,但卫潇已经取消了侍卫对商猗的盯守,屋里此时只有他们三人,小陛下不省人事,屋里除了油灯燃烧时偶尔的哔剥声外再无其他动静。
商猗动作行云流水,一切都熟练的仿佛做过千次万次。
喻稚青的侍卫虽然伺候尽心,但除了卫潇外,他们大多都是喻稚青登基后由镇国公送来的侍卫,小陛下自从服用神女血之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