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3 / 3)

的手。

喻稚青要面子,不愿叫别人看他残疾的模样,又觉得自己身被同为男子的商猗抱来抱去着实丢人,遂用厚裘遮去大半脸庞,整个人埋进商猗怀中,乃是自顾自地羞愤,全然不知外界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即便隔着厚实的衣衫,他亦感觉到商猗怀中过分炙热的体温,喻稚青常年生病,哪能不知这是高烧之状,可抬头打量,却只看见男人冷肃面容,抱着他的手亦是稳稳当当,仿佛毫无病色。

他垂下眼帘,心想自己何必为仇敌担忧,可等商猗将他放下,在客房忙里忙外开始打扫时,他又忍不住想起昨晚商猗右手手腕上那道见骨的伤疤。男人苏醒后曾带着伤药出去了一会儿,想来是给自己上药去了,结果今日却又发起高烧,也不知那蠢货到底有没有好好治疗。

大病秧子。

他在心中暗暗骂道,大概自己都没想到某天他也能有嫌别人多病的时候。

房中隔音不好,偶尔能听到小二在楼下招揽客人的吆喝声。喻稚青向来喜洁,商猗正给客栈的被褥更换被套,见对方凝眉严肃,只当这位娇生惯养的小殿下是在嫌弃客栈简陋,用沙哑嗓音生硬地安抚:“此处还算干净。”

喻稚青没能从商猗那句笨拙的宽慰听出安抚之意,他正忙着用余光打量商猗手腕,想看看对方是否有将伤口包扎。

将屋子姑且收拾出能住人的状态,商猗本欲去给喻稚青热药,忽觉眼前视线有几分模糊,大脑昏昏沉沉,强作镇定,暗自扶住一旁的椅背闭目缓神,片刻过后复才恢复无事模样,继续先前的行动。

商猗以为自己掩饰极好,未叫喻稚青看出分毫,却不知他这位素来不肯多看他一眼的殿下今日对他格外关注,早将他先前的险些晕倒看在眼中。

房里配有温酒的小炉,正好用来给喻稚青煨药,屋里很快被苦涩药香弥漫,商猗端着汤药来到床边,只见喻稚青微微抿唇,似乎又有闹性子不肯喝药的趋势。

虽然前几天他以唇渡药,喻稚青生怕再遭强吻,曾老老实实喝了好几天药,但他亦知喻稚青骄纵惯了,极爱以这种无声的抗拒表达他对商猗的厌恶,男人早就习以为常,正待启唇相劝,却不想喻稚青在他之前先开了口。

喻稚青望向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忽而问道:“这药是治什么的?”

话音未落,他本人倒比商猗更惊讶似的,匆忙将脸别了过去,仿佛异常懊恼。

就连商猗亦是微怔,正如过去从不问他们将去何处一样,喻稚青往昔也不在意商猗会给他喂什么药,大有一种商猗有本事就毒死他的无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