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 / 3)

以为小陛下是一直没好,不由更加伤怀,枯瘦的双手隔着衣衫轻轻抚着那双腿,太傅颤声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喻稚青起先被太傅抱住时,其实有些尴尬和抗拒的。

旧时的太傅就如他小时候那样,虽然关怀,但从不与他有过多接触,而喻稚青也预备了满腹的话来宽慰老师,可当听到太傅那样说时,小陛下鼻头也有些发酸,太傅是他的师长,而在双亲故去后,除了外祖父,太傅则更像自己的另一个亲人长辈,于是那些想好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了,最终,喻稚青声音中也带了些颤抖:“商狄说,父皇和母后是被活活烧死的......”

喻稚青讲述那些过往时,无论是提到自己的残疾,还是被商狄囚于牢狱的羞辱,他都可以轻描淡写的草草带过,唯独提到双亲的逝去时,小陛下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他像个跌倒的孩子,独自一人时尚能强忍着不哭,但一旦遇到可以依赖的人,所有委屈便会一股脑地涌现出来。

商猗一回来便听见喻稚青的这句话,他从未知晓商狄将小陛下父母惨死的真相告诉给喻稚青的这件事,喻稚青也从未向他提起,但他不否认,其实刚带着喻稚青逃出那会儿,他便已从百姓口中听说皇帝和皇后两人相拥着被烧死的传闻。

他一直都是笼统地告诉小陛下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从未说过详情,怕当时已经几近崩溃的喻稚青承受不住那样的消息。

当然,他或许还带了一丁点的私心。

他怕喻稚青知晓父母惨死的真相,会更加的憎恨自己。

他没想到几年后,商狄会在气急之下故意说出真相刺激喻稚青,而小陛下承受着那样的痛苦,却一直没有像今日趴在太傅怀里那样,说着心中的苦痛。

男人远远站在一旁,看着喻稚青微红的眼眶,强忍住为其拭泪的冲动,没再打扰他们师生叙话,默默退出了房间。

就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商猗突然想起,其实喻稚青也有抱着自己这样诉说委屈的时候,只不过那时他是故意抱着自己哭泣,偷了他的匕首就往商猗心口捅。

当然,他并不是在责怪喻稚青当年险要去他性命的一剑,他只是......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小陛下的腿伤终有痊愈的一日,而喻稚青如今有了亲人,也有了师长,喻稚青也没必要再如旧时那般需要自己的帮助其实旧时的少年或许也不想要自己的帮助,只是那时他是个亡国之人,又双腿残疾,才不得不与自己相依为命。

好想把他囚禁起来。

脑中再度闪过这样的念头,可商猗只是背起行囊独自走向偏屋就是太傅取刀的那个房间,那里还有一张破竹板床,是任尧没喝醉前为商猗安排的住处,男人知晓,若依太傅本心,大概任尧最希望自己睡在刑床上。

至于喻稚青则留在了主房,太傅醉酒后嚷嚷着要与他的宝贝学生抵足而眠,好好地叙一叙旧。

然而男人明明知道小陛下要陪他老师同寝,可商猗依旧按照习惯将房间收拾干净,草草洗漱过后,他独自躺在陌生的床上。

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男人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身上细小的伤痕倒也不少,商猗嫌麻烦,并未上药,此时伤口正细密地疼着,可商猗心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散去,连痛意都无法将其覆盖。

不知道阿青今日哭完明天会不会头疼。

他固然知晓失去双亲的痛苦不会那么轻易散去,但他不知道小陛下竟一直将那些委屈藏在心中,或许喻稚青内心深处依旧残存着对他的恨意,也或许是自己在喻稚青心目中仍不够可靠。

商猗只是希望喻稚青能再多依靠自己一些。

注意力全被思绪引去,商猗久不能眠,却未留意到房门悄然打开,一个人影慢慢走到床边。

“喂,睡过去些。”

商猗睁开眼,发现小陛下踏着月光走到自己床边,极不客气地让商猗给自己让位置。

“太傅不是说要和你抵足而眠吗?”商猗口上那么说,但却马上为喻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