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走在湖边,南方荷开得早,已是酣红腻绿,芙蕖正好,微风薰来,满鼻都是荷叶的清香。
“今日在茶楼还听见一些消息。”商猗突然说道,“楼下有几个百姓谈起你之前免赋假田的皇令,对你赞不绝口。”
小陛下不解商猗为何说起这个,但他从过去就觉得百姓们对他的崇拜趋于狂热,叹道:“他们向来如此。”
“可天下百姓如今的确生活富足。”
商猗突然停住步伐,掀起白纱,露出青年如玉的面庞,男人眼眸望进那双从来澄澈动人的眼:“我听严旻说这里两年前曾受战火洗礼,几乎被夷成废墟,如今却如此繁荣,阿青,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喻稚青暗想商猗定是看出他在茶楼时情绪不高,所以才会突然讲起这些,本来又想嫌对方安慰人的方法老套,可听见那句“你已经做得很好”时,心中却忽然涌出几分委屈,登基后他一直为恢复民生努力,时常彻夜不休,那时虽然奴才们也劝,可他却充耳不闻,直至此时听到男人的话,仿佛堆积的疲劳和辛酸都同时涌出。
是啊,虽然尚未查清真相,但至少今日来看,百姓还算安居乐业,也正是因此,那些企图打破这片平和的混账们才更是罪无可恕。小陛下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
“大哥哥,下个月就是端午了,不若给你夫人买根五色缕吧?”
他匆忙放下白纱,回头发现是个半大孩子站在面前,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是已经编织好的五色丝缕。
中原一直有这样的习俗,端午时节家家户户取五色丝线结成一股,或悬于门楣,或系在己身,用以压胜辟邪,喻稚青不大信这些,下意识想拒绝,又想起对方其实是在问商猗,只得住了口。
那孩童仍在向商猗热情兜售:“大哥哥,这些五色缕都是我阿娘亲手编织后送到庙中祈福过的,定能保佑平安。”
喻稚青知晓商猗素来是个冷淡性子,看那孩子如此卖力,不由想叫商猗买下,谁知他还未开口,商猗竟是主动开口买下。
那男孩喜笑颜开地收了银钱,说天气不好,今日遇到他们才算开了张,忍不住又说了许多吉利话:“大哥哥和姐姐定会举案齐眉、鹣鲽情深、鹿车共挽”
喻稚青羞得从耳根红到脖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掀起面纱躬身对那孩子说道:“我是男子。”
谁知那小男孩脸色都没变,马上改口道:“那祝大哥哥和哥哥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说完,大概是怕他们要退货,沿着河堤飞快逃离,喻稚青又气又好笑,转头和商猗说道:“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为了卖东西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商猗温柔地看着青年:“记得过去皇后娘娘也曾在宫中率女官编过这些。”
听商猗提起母后,喻稚青神情也柔和下来:“母后对民间习俗素来感兴趣,对了,她那时候是不是也给你编了条?”
“嗯。”商猗垂首,仔细地将那丝线系在小陛下雪白的腕上,“这样阿青就会平安了。”
听完这话,喻稚青心脏仿佛被猛地震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跳动,青年都怕商猗听到自己那犹如鼓擂的心跳声,故意别别扭扭地说道:“怎么,上次想当我父皇不成,这回又想冒充我母后了?”
小陛下忽然想起什么,又将男人系在他腕上的五色缕解了下来。
“再说了,要说起平安之类的......”
迎着商猗不解的视线,他缓缓摘下佩剑上的小兔剑穗,将绑绳替换成五色缕,又系回商佩剑上,喻稚青不肯与男人对视,顺手拨了拨兔尾的铃铛,听其发出的清脆铃音:“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总受伤,现在伤口还没有好。”
回家路上,商猗第无数次想牵喻稚青,然后第无数次被恼羞成怒的小陛下甩开手。
原因无他,只因他给商猗系好五色缕后,男人突然发疯,抱着他直接在河堤吻了起来虽然周围没人,他还穿着女装但商猗居然在光天化日下强吻他!实在不可原谅!
男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