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商猗又要独自冒险,喻稚青冷了脸色,偏不肯说是担心,嘟嘟囔囔道:“谁知道你这混账是不是又想偷跑......横竖今夜是没法睡了,不若同去,免得你又骗我。”
商猗拿喻稚青没办法,只得答应,同时再度提醒喻稚青那只不过是他的猜测,劝小陛下不必过于着急。
于是队伍调转方向,商猗策马跟在喻稚青马车旁,喻稚青见方向熟悉,又掀帘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往回走?”
商猗点了点头,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夜里露水重,让喻稚青在马车上坐好,当心着凉。
卫潇也主动为喻稚青送来一件氅衣披上,见小陛下无恙,男人这才哑声解释起来。
旁人都以为贼仆那句宝物在路上遗失是财迷心窍的谎言,就连去打探消息的侍卫们似乎也是如此认为,但商猗却在描述中忽然想起上月发生的事。
那时他还未与喻稚青重逢,正与那个书生同住。恰是上月初十的时候,书生严旻说要去大点的镇上也就是王燮所居的镇上卖些字画,看能不能多攒些去帝京赶考的银子,结果回来时浑身脏兮兮的,还瘸了一条腿,问其原因也不说,只是后来常笑逐颜开,说娶媳妇的银子是有了,似乎手头宽裕不少。
不过那时的商猗一心只惦记着宫中的喻稚青,对外物毫不上心,虽然一眼看出严旻不对劲,但却无心理会,如今调查陷入僵局,虽无法确定这事究竟与书生有无关系,但总要去尝试。
经由商猗说明,喻稚青才想起,那个书生来他跟前替男人求情时,好像也主动提过能不能出点银子赎商猗出来,看来着实是手头颇有余裕的。
两地相隔虽远,但侍卫们快马加鞭,总算于天将明前赶至书生偏远破败的小院。
商猗上前敲门,过了良久严旻方睡眼惺忪地过来开门,见来人是商猗,不由一惊:“咦,你怎么回来了?”
他往后看,发现商猗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位马车上惊为天人的公子,以及他那帮凶神恶煞的侍从,严旻瞪大了眼,虽然自问没做过什么问心有愧的事情,但却忍不住向商猗摆出一副“你重色轻友,竟然把我出卖了”的埋怨神情。
商猗并未解释,越过严旻径直进了院中,喻稚青欲跟着商猗一同进去,担心阵仗太大吓到书生,便对卫潇和其他侍卫道:“你们先在外头候着。”
见两人进了自个儿家,站在门口的严旻马上跟上,虽然上回他为商猗求情时喻稚青并未为难他,但他对喻稚青那帮舞刀弄剑的侍卫实在惧怕得紧,所以仍一心以为商猗是把喻稚青等人引来寻自己麻烦:“诶,这叫什么事,我承认那个公子是长得容易使人意志不坚,但你也不能短短几日就完全和美色妥协啊,我怎么说都对你有恩”
他拼命想赶上男人背影,结果商猗于他房前蓦地回身:“上月初十,你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落在严旻身上,他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竟是先望向喻稚青:“我...我是不是拾着您的东西了?”
严旻质朴的大脑想不到太多计谋争斗,还以为是自己那次捡东西引来这许多祸端,急忙解释道:“我是不小心跌下斜坡时无意看见的,当时拾的时候周遭都没人,后来我又在原地问了几个过路人,他们也说不是他们遗留的,我真不是有心盗取,实在是无人认领......”
说话声渐渐低了下来,严旻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但在无人认领后由他私自留下也是真,这和他多年读的孔孟之道其实是有所违背的。
喻稚青终于从书生支支吾吾的辩解中弄清了大致情形:上月初十,严旻前往隔壁的大镇子上贩卖字画,不料在回来的路上不慎从山坡跌下,却因祸得福在草丛间拾到了一样东西,起初的确有心想寻得失主,但就不见人来寻,便起了私心,暗自将东西带了回来。
“我找村口的老先生看过,他说这至少值二十两银子,我一时起了贪念,这才犯下滔天大错,您千万别”
“二十两?”一直沉默的喻稚青不由讶异,他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