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喻稚青原以为商猗是要问王家造反的事,谁知商猗听完后竟是问道:“所以百官才荐了王丞相的女儿去做皇后?”
“捕风捉影,无非是朝堂上臣子随口议过几句。”
小陛下故作冷淡地答道,却未意识到自己双手又习惯性攥起衣摆,脸也有些发红。
自从复国以后,民生渐渐恢复,后宫无主,皇室血脉单薄,朝臣们自然急着要为陛下寻位合适的女子料理中宫。
“民间对你的婚事也很上心。”商猗却也不像生气恼怒的模样,唯是静静说道,“茶楼里话本子都不讲了,光是论那几个待选后位的女子。听说王家姑娘以才情著称,最擅点茶之道,曾在其父寿宴上为群臣宾客点过一盏阳羡,引得京中赞扬。”
因对立后一事实在没有兴趣,喻稚青自己都不知道原来王氏擅长点茶或许臣子们曾经提到过?反正每次他一听臣下论起这些,就不由自主开始走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更想不通商猗怎么越说越偏,简直要疑心这混账是不是看上了王丞相的女儿。
喻稚青打断商猗:“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青。”他哑声唤道,那双常年凝着寒冰的眸只余温柔,牵住喻稚青揉搓衣摆的手,“其实我也会点茶。”
而喻稚青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竟是猛然想起商猗的确会点茶。
但和王家姑娘扬名天下的茶艺不同,商猗的点茶技术,光是用糟糕二字形容都不足够。
喻稚青幼时调皮归调皮,但受太傅影响,对风雅之道也颇有钻研,不时也会烹烹茶、打打香纂,那时的太子殿下自然也会拉着好友商猗一同参与。
喻稚青在宫中礼官的教习下,做的有模有样,但商猗却未在这些风雅上展现习武那样的优秀,打出的茶汤连沫子都出不了,先生看了,只说商猗是心尚未静。
这一结论使幼时的喻稚青大大震惊了一番,他没想到沉默如商猗这样的人还能有心不静的时候,却不知对方点不出完美香茶的真正原因。
商猗点茶时从未留心碗中的茶,总是偷偷打量身旁的少年,从侧面看喻稚青时,他的长睫毛便格外明显,又长又密,弯出柔美的弧度,像是两片灵动的银杏叶,简直让人想伸手捏上一捏。
小陛下忆完商猗不擅茶艺的事迹,方后知后觉想明男人话中的含义,欲斥对方臭不要脸,可最终只是从男人掌心将手抽回,过了良久方语气别扭地答道:“就你那点茶技术,还是别在旁人面前献丑了。”
商猗听出喻稚青言下的回避,他知道小陛下还不能完全原谅自己,即便面色如常,但心中难免闪过几丝落寞,正想再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瞬喻稚青又开了口。
“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成亲。”
小陛下干巴巴地说道,头朝着窗外,留给商猗的,除了脑后那如瀑的青丝外,还有一对红得快能滴血的耳根。
九十七章
江南的傍晚似乎也极尽婉约,斜阳跌出视野,藏至山后,只留一片暗青色的天,云也惨淡,道旁树丛笼着层渺渺愁雾。
侍卫已经查出上月被撵出的那几个奴仆家在何处,快至目的地时,商猗方下马车,佩剑的小兔剑穗在空中又荡出几声铃响,在沉默行进的队伍间显得异常突兀。
卫潇正在队伍后方同其他侍卫们安排着抓捕计划,听到动静,不由往男人的方向望了一眼,旋即克制地转过头继续议事尽管他很想质问商猗,到底是汇报什么线索,需要在陛下的马车上逗留整整半日就像他很想质问商猗到底与喻稚青之间有何关系一样。
不过只要是与喻稚青有关的事情,卫潇总是十二分的尊重和谨慎,绝不敢踏过规矩半步。帝王议事,别说打听,就连妄图揣测都是大不敬,于是他定了定心神,继续安排任务,将侍卫分成几队,分别前往那几人家中将人带回。
也幸亏卫潇此时的守矩,否则他若真要去问商猗怎么在喻稚青马车呆那么久的真相,恐怕能气得直接暴毙过去。
商猗能打探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