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3)

喻稚青虽然在塞北时总感觉喻崖有些不对劲,但先不论喻崖和他的那点血缘关系,光是他的双腿也的确是在医者的治疗下康复,所以喻稚青如今对其颇为信任。

商猗也察觉到这一点,不再吭声,只是埋首专心致志地为他理好衣衫,随后又从袖中掏出油纸包的点心,如之前无数次那样送到喻稚青面前,哑声说:“辣的。”

马车上隐约能闻到辣椒的辛辣味芋à圆ě玛丽苏儿,喻稚青怔了一瞬,迟疑地接了过去,口中依旧不饶人,嫌弃道:“这就是你说的线索?”

商猗摇头,却只忙着替喻稚青挽袖子开纸包,小陛下看着尚有余温的小吃,相当“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口,辣味在唇齿间蔓延,喻稚青一面不屑地说味道一般,一面又吃了几口。

自十四岁亡国以后,喻稚青被商猗带着在民间生活过几年,但那个时候他沉浸在痛苦和仇恨中,终日封锁一隅,虽然身处民间,但却一直没尝过这些那时就算商猗给他买回什么,陷入仇恨的他也会原封不动地砸到男人身上,后来去了蒙獗,再后来独自率兵作战,这么多年,喻稚青始终没机会去感受中原风物。

倒是这回南下,在男人坚持不懈地“投喂”下,喻稚青得以吃到一些民间小吃,虽没宫中点心做得精细珍贵,但有些食物的新奇味道其实并不逊于御厨。

两人又像曾交好的旧时,并排坐在一处,男人沉默而温柔地伴在喻稚青身边,直到见喻稚青快吃完他带回的食物后,男人拿出帕子替他揩手,同时哑声道:“我听百姓说王家上月曾打死了一个奴仆,又撵出去几个,都是在王家当差许多年,似乎是手脚不干净的缘故。”

“江南官场上并无王氏势力,但人人都买他王燮的账,除却帝京有人层层授意照拂外,还听说王燮家有御赐之物,如此才在江南官场上坐实了他的身份。”

那么说起来,帝京王家虽然当年改投歧国惹了不少微词,堪称王氏一族此生唯一污点,但在帝京一向是以家教端正、治下极严闻名,至少在明面上从不曾相帮过王燮丝毫,这帮人打着丞相亲戚的名号横行,难道狐假虎威真就如此有效?

闻言,喻稚青马上领悟商猗的言行之意,掀帘唤来侍卫马上搜寻那几个人的下落,同时侧目道:“王燮家有御赐的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商猗坦率答道:“刚刚顺便抓了官府师爷询问。”

顺便抓了.......

小陛下几乎可以想象出商猗拿剑威胁别人快说的模样,没好气道:“若是被人发现我们身份,岂不是打草惊蛇。”

“放心,我蒙了面去问的。”商猗立刻接道,把喻稚青堵得无话可说。

若是真能顺着奴仆和御赐之物这两条线索查下去,他们可以从被逐出的仆人那里问出王燮的一些情况,更重要的是,喻稚青赏赐给群臣的每一样东西宫中都有记载,若王燮家真有喻稚青赐给王丞相的御赐之物,那么至少可以证明帝京与江南确有联系。

可惜杀手们已经将王燮家的钱财洗劫一空思至此处,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喻稚青下意识与商猗对视一眼,男人心有灵犀般点了点头:“那些杀手夺去财物,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装成强盗杀人的假象,也有可能是为了藏去线索。”

喻稚青陷入沉思,过长眼睫在昏暗的光线下洒落一片阴影。

如今王燮虽死,但一切都还算在有序调查当中,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查错方向的感觉,他原本是以寻找王丞相罪证为目的南下,可查到如今,虽然一切皆与王家有所关联,可是这其中的迷雾重重却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错漏了什么。

商猗自然也看出喻稚青心中忧虑,忍不住伸手为他抚平眉心,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哑:“那位丞相在朝中如何?”

喻稚青正想着事,无心计较商猗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亲昵,像是两人在蒙獗帐篷里商议战事的旧时,小陛下随口应道:“潜绩有功,目光长远,所以才拔擢他迁了相位。过去在京中风评也好,父皇在时,士族们皆赞他冰壑玉壶,家风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