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3)

小殿下从未见过歧国国君,但从他人的描述中,已经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荒淫无道、贪图享乐的昏君形象,如此看来,歧国国君想要迁都似乎也属正常,再加上如今民间对商狄恨得怨声载道,民愤四起下国君却一直隐于人后,倒没怎么招人记恨,若真是将商狄当成弃子抛出,便好似一招壁虎断尾,简直颇有几分高妙。

歧国国君此番突然抖擞精神,必然是有他人在做推手。

少年在脑海中将几方势力翻来覆去地思索,仍想不通会是谁的手笔,随后很不经意地想起了商晴那个发誓要为她大哥哥报仇的女子。

若是她,这件事倒是解释得通,只不过后来商晴音讯全无,与他们断了联系,小殿下一直以为她已遭了商狄的迫害,此时便不太敢下定论。

而商狄则是完全没想到商晴那一茬,他太自傲,从不将手下败将放进眼里。

这世上唯有两人能让他全力以对,一个是仿佛象征着天意的喻稚青,而另一个却是那个在所有明眼人眼中都昏阙无用的歧国国君。

因一些旧事,歧国国君很微妙地成了压在商狄心头的一座高山,即便商狄理智上很清楚那老家伙已不足为惧,但心理上却总是下意识地要感觉不安,而那股不安又是那样的强大,足够让他失去一些最基础的判断。

商狄突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嗤,却是转开了话题,手指轻抚着下巴,气息沉重而阴郁,仿佛筹谋着一桩诡计。

“孤今日又活埋了一批人。”他同喻稚青说,“就是你打算带着一起逃走的那帮平民。真有意思,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都混在里头,个头甚至没有他手里抗的锄头高...还有些女人也在,一群子老弱病残,竟妄想着要来救你。”

想起当时哀鸿遍野的场面,商狄却心情好了许多,甚至愉悦地扬起唇角:“原以为是多么硬气的家伙......杀他们的时候不还是跪在地上求孤,喻稚青,看来你的子民对你也不是那么忠心嘛。”

喻稚青最恨他草菅人命,强按下心中怒火提醒道:“商狄,他们现在是你的子民。”

商狄听出喻稚青的言下之意,笑意更甚:“是啊,所以主子要他们死,想必他们也没什么怨言。”

小殿下听不下去这种歪理,但还记着等会的计划,小不忍则乱大谋,袖摆下的双拳攥得死紧,他咬牙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家不是一向以仁德治天下么?这些蠢货会那么信仰你,也无非是觉得你会是个仁君。”

商狄突然凑得极近,几乎能将彼此的睫毛都看得分明,喻稚青在那双布满血丝的瞳孔中读出了癫狂和残忍,只听对方玩味地问道:“喻稚青,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仁君么?你敢说你拖塞北进这趟浑水时没有半点私心?何必惺惺作态,若你当真怜惜天下人的性命,此时尽早投降才是明智之举,你若学着好好当条奴狗,孤或许会饶他们一命。”

“我从未以仁德标榜自己,也从不认为他们的死和我毫无关系。”喻稚青深吸了一口气,毫不胆怯地望进商狄眼中,他的眼神坚毅而明澈,“是我对天下有所亏欠,但如今这种情境我只能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至于天下苍生,我以后自会补偿。”

商狄不屑地笑出了声:“虚伪至极。”

小殿下并不恼,继续往下说道:“而且你也不会因我臣服而停止杀戮。外面那些奴婢谁不对你百依百顺,外头那些臣子谁不对你卑躬屈膝,你残害的无辜难道少了吗?你自己要发疯,错从不在旁人。”

商狄的脸一寸寸地冷了下来,眸中满是阴鸷和锐利,越发像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两人对视良久,商狄猛然出手,狠狠掐住喻稚青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少年下颌被他那只枯骨般的手掐得生疼,甚至能听到骨头被攥时的声响,商狄声音发狠,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咬碎:“孤就说你今天怎么老实起来了,如今这样才像你。明日大军就准备启程返回帝京,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识时务,至少还能坐着轮椅回去,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