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汐枝：“吃不下了，不打扰你叙旧。”

才两口就吃不下了？

这男人都是什么小鸟胃。

李真真听不出他语气的变化。

她的注意力一般不放在这种事上。

只是看着他才吃了瓜子那么大缺口的馒头，觉得有点浪费。

反正他都是用撕的，李真真拿过来，两三口将灯汐枝吃剩的扫光，便执刀起身。

她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想到和男主打招呼，直接对死侍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出发。”

死侍：“我要带什么武器？”

“带人就行。”李真真说着，摸了摸肚子。

啃了三个超大馒头，她竟然还觉得还有点饿：“要么再带点吃的。”

死侍：“”行吧。

于是死侍背着四个馒头，和李真真出发了。

李真真还做不到带人缩地成寸。

两人只能从渡口一路坐船西行。

死侍在船上吐得天昏地暗。

李真真一边给他递纸，一边同情道：“你们死侍不是经常要出差，像你这种晕船晕车的，是怎么被挑选进死侍队伍的？”

“鬼面死侍不是挑选的，是买的。”死侍面色发青地扶着船舷：“从渺疾宫东侧菜人市出发，向南六百米右转，就有个死侍市。”

“还有专门交易死侍的市场？”

“每个宗室子弟都会养一批死侍，他们要的人多，自然卖的人也多。”

“而且做死侍九死一生，但比起菜人还是多些活路，就是价格也比菜人低。”

死侍忍着呕吐欲艰难道：“我父母本想把我卖作菜人，当时同村和我一起被带去的有四个孩子。”

“但牵到菜人市后，那些菜人贩要新鲜的，要现杀。”

“我父母心生不忍，就把我带到了隔壁，做了死侍。”

另外三个孩子，想必就是被现杀了。

十二区物资匮乏到极点的那几年，这种事也不少见。

饿到一定程度，人和牛蛙也没什么两样，都是现杀现做味道比较好。

想到这里，李真真突然就有点想吃牛蛙煲。

爆炒一下，放紫苏，再浇上浓汤汁的那种。

最好是预制菜不是预制菜没有那种味道。

可她的钱，已经为给男主买衣服花完了。

李真真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板，把想吃牛蛙的心压下去，又拿了一个馒头出来啃：“对了，你叫什么？”

死侍：“我们以批号为名，我在同批里排行一千五百零七。”

李真真：“你原名呢？”

一五零七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恍惚了一下：“我原名？”

李真真：“你记得自己的来处，记得你父母卖你的每一个细节，却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叫什么。”一五零七抱着头回忆了片刻，忽然一低头，吐了李真真一鞋子：“我叫呕。”

李真真：“”算了，还是叫一五零七吧。

旁边的船家凉凉地看过来一眼：“把船收拾一下。”

李真真回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去船尾拿了个拖把。

一五零七一边吐一边问：“我们这一趟是去做什么？”

“你们家岛主没和你说？”

“他只让我听你命令行事。”

“没什么大事。”

李真真把地上的呕吐物拖了，在海水里清洗拖布。

船下很快聚集了一批抢夺呕吐物的鱼。

“就是陪我去杀下绮烟真人。”

一五零七一下把自己的呕吐物吞了回去。

“什么？？”李真真第一次在那双死鱼眼里，看到清晰可辨的震惊：“杀谁？？”

两人踏上西岛的土地，李真真没有直接去流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