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最开始也没多想，只是不愿意回答。

老田伤到脚后坚持上工，近日来，老田的女儿几次三番会借着送饭的名义到工地来，并且回回还会多出一份，然后塞给季耀。

边上有工友开玩笑，“老田，你家小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啊，送饭就送饭，怎么脸都红了呀？”

老田笑的很爽朗。

田恬站在一边正要往袋子里拿苹果，听到这句打趣，这下连耳朵都红了。

季耀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对面的小姑娘见他长得好看那么一点点，稍微有了点接触的心思。

季耀把推到自己面前的饭盒推了回去，“抱歉，工地有自己的大锅菜，我还是比较喜欢吃那个。”

他起身，拿出手机，假装不经意的点亮了屏幕。

上面是张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得灿烂，连眼中的倒影都只有被他偷亲一口的那道身影。

季耀轻轻摩挲着屏幕，眼里的疏离被柔软取代。

田恬看见了，或者说这本就是季耀故意让她看见的。

无声的拒绝。

田恬有些失望，但也很快释然，她大大方方地问了句，“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

季耀收起手机，他远远看着云都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浅笑，“是我藏在心底的人。”

田恬瞪大眼睛，意识到了什么，她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了句，“那你不考虑别人吗？”

“不考虑。”季耀回得毫不犹豫，“我爱她，无论她爱不爱我。”

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但没关系。

月亮永远在他心里。

第293章 番外二：程铮

秋天的墓园枯叶飘零，管理大爷拿着大扫把扫了一遍又一遍。

昨夜骤然的降温，天气有点凉，忘了多加件衣服……管理大爷抖了抖肩，下意识拢紧了单衣。

这时，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

长长的台阶之下，是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

姜晚牵着女儿的手，小家伙也争气，不哭不闹，正低着头吭吭哧哧地爬台阶。

但她太小了，小短腿的每一步都很费劲。

看得出连眉毛都在努力。

大爷杵着扫把看了半天，最后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跟姜晚打了个招呼，“又来了啊，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你要是没带伞，就到我那管理室去拿一把。”

“谢谢您。”

姜晚应了一声。

四五个台阶之后，姜画小朋友喘着气，估计是累着了，但她仍旧坚持着，继续吭吭哧哧地登上下一步台阶。

又爬四五个，她停下来握一握拳头，然后再继续攀登。

姜晚扑哧笑了一声，随即弯腰，把女儿抱了起来。

“麻麻……”

小家伙累够呛，窝在姜晚怀里，习惯性亲亲贴贴，小脑袋蹭着姜晚的脸，还要说上每天八百遍，“我好爱你呀。”

噢，这是今天的第九百遍了。

姜晚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不厌其烦地回应，“我也爱你，宝宝。”

登上台阶之后，姜晚抱着姜画来到一座墓碑前。

墓碑周围干干净净，身后还栽了一排青松，姜晚去年来时撒下的一把花种早已发芽，生命力顽强的小花迎风摇晃。

姜晚把女儿放在地上。

姜画小朋友仰着头，刚想问这是谁，就听见姜晚说，“叫舅舅。”

照片上的程铮笑容温煦，端正的眉目，英俊的面孔，整齐笔直的制服，稳重坚毅。

一如当年。

姜画小朋友很乖地喊了一声，“舅舅！”

“麻麻，舅舅怎么不说话呀？”

“麻麻，你怎么哭啦？”

姜晚说不出话来。

程铮的那套房子还在，五年前，姜晚坐着轮椅过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对门的那位热心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