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好一阵!”何容珍瞧一眼远和恩,“多大?”
“二十罢,我跟刘妈打听的。”何容珍眼一睁,“二十?倒比咱景枫还大一岁。”她叹气,“看看能不能寻着人爸妈,给人送回去。”
陈妈咬牙,“太太哟,您糊涂啦,我瞧他爸妈,没准儿是个卖儿卖女的,不然大太太能得了?找着了,人一转手,两笔大洋哩!”
何容珍不做声,瞧搁桶里玩水的远和恩,“你说姨把你当小子养,还是丫头养哩?”
陈妈一笑,“自然是当小子养,咱太太只养过儿子,可没养过丫头!”何容珍笑瞪她一眼,想起还不晓得他叫啥名儿,“他叫啥?问了嚜?”
“姓远,叫和恩。”陈妈觉得这孩子招人心疼,心里可酸溜溜的。
俩人儿正说话,低头玩水的远和恩不晓得啥时候抬了头,盯着陈妈后头,唤了声:“哥。”何容珍一瞧,是自个儿儿子,“见朋友回啦?”贺景枫在南方待了四年,回来头一件事,自然是得见见老朋友。
“诶,回了。”他喝了两口酒,瞥了眼远和恩,目光撇开,“人怎么来这儿了?”
“你爸让的,往后就先养在这儿了,找着他家里人,再另做打算。”何容珍瞧着远和恩,“你比他还大哩,叫他哥?他叫你哥差不多哩!”
“那成,妈,我先回屋了。”贺景枫住东偏房,也不远。何容珍瞧他是喝了酒,没留人,点了头。
炭盆烧得旺,水汽没全干,帐子只放了一边,远和恩新奇新屋子,这儿也摸一下,那儿也摸一下,扣着被子的牡丹纹,欢喜呐,真好看。
贺景枫把门栓了,一进来,就瞧见这副光景,他酒量好,酒喝下去只让他暖了身,一点也没让他晕,他咳了一嗓子,等这人扭头看他。
远和恩有点怕他哩,上回是把人给吓着了,见是他就要把另一边帐子也放下,贺景枫由他放下,嘴边的糖,他要是能让人跑了,他就是个残废。
帐子一下,床里头暗下来,跟一团暖似的,贺景枫钻了进去,把人欺墙根里贴着,怕他撞着,手臂护着,“撞疼你可甭赖我。”许是他笑着,远和恩没那么怕他,头发贴着贺景枫掌心,暖融融的。
三两下,他把人衣裳脱了,拖了床被子把两人盖住,记着上回把人冷着了,暖了手才去摸人,全身上下是摸了个遍,半是吓半是求的,“你可不许怕我。”欺到远和恩颈儿缝里亲,“听着没?”
远和恩给他摸得怪哩,身上都烫起来,搂着他,不听他话,“没听着。”贺景枫一愣,紧跟着一笑,停手把人搂近了,“我告诉你我啥名儿,你想听不?”
远和恩看他,点了头,贺景枫掐了人一把屁股,“叫贺景枫,记着了不?”
远和恩往他身上躲,抓着他手不让掐哩,急哟,一张脸红扑扑,“记着了。”
贺景枫消停了,把人搂到身上,开始亲,“枫叶红,明年秋天带你摘去。”远和恩是头一回给人亲,先是脸颊,然后是嘴儿,懵懵的,像睡到一片云里,把贺景枫的名儿都给忘了。
贺景枫可清醒着,摸到人腿根缝儿里,手指头挤进一根去,弄了几下,湿漉漉的抽出来,心想,这人笨哩。
折枫03
漆黑柔软又带点酒香的梦,帐子里黑透了,贺景枫悠悠醒来,被窝里全是两人的交织热气,他手往身边摸,摸着了光溜溜的远和恩,贴在他身边,睡得好稳。
“啧。”他轻一声,从被窝里钻出来,被子角掖得实实,打帐子缝钻出来,得了,趁新鲜劲儿还有,多逗逗人儿,他这么打算着。
虽何容珍心里恼着贺封,可今儿好歹是人六十大寿,一碗长寿面还是得准备的。陈妈一清早便去晚子巷买了最好的猪大骨,请肉铺伙计剁了,此刻,正搁小厨房里头炖着呐,咕噜咕噜,一锅冒热气儿的淡白汤,只等何容珍来,揉面、醒面、排气,下面条子,撒小青葱。
她得做长寿面,大清早儿的饭桌上,只剩下他俩儿,贺景枫是个不怕事的,屋里头还没丫头,一双眼睛黏远和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