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如坐针毡，如芒刺被，如鲠在喉。

方才他装得有多无所谓，现在他就有多焦虑。

一是来自霜凌臣给的压迫感，让他无心学习。二是他还要回去给瘦猴熬药。大夫叮嘱了晚上瘦猴还喝一顿，而且背上的药也要换了。

眼下这个情况，方成不知道几点能回去。因为好像读书人看书都是一两个小时起步。

方成头看了眼对面的霜凌臣。

对方的视线早已专注于书，俊美的脸庞在烛火照射下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明暗交织处将线条轮廓承托得更为明显，像漫画中美少男。

但方成无心欣赏，因为此刻他的心无法静下来！

他不是不喜欢跟霜凌臣呆在一起。相反，念书的时候要是能有霜凌臣这种绝色美男，清华和北大还不让他任选？

谁不爱帅哥美男子呢？这要是放在之前他能美死，但他现在不是心怀鬼胎吗？

等了半晌，也不见霜凌臣有任何举动，方成破罐子破摔地心道：算了，坐着也是坐着，索性沉下心来装一装罢。

要不说方成是天选的穿越者，就心态这块，稳得很！

但当他打开书的时候，方成人彻底崩溃了！

因为上面的字……他不认识！

妈蛋，他忘了这茬，他不会古文！

方成心中如千万只蚂蚁在爬，烦躁、无奈、焦虑一齐袭来，最后慌张抬头，“霜，霜员外……”

霜凌臣的眼神从书上方扫过来，“有问题？”

关于学问的问题没有，倒是有点其他的小问题。

方成摇摇头又点点头，尴尬道，“我，我那个，好像失忆后……不认字了！”

霜凌臣剑眉微挑，一言不发地盯着方成，眼神中带着打量和考究。

“这次真没撒谎！”方成满脸真挚，“我真的不认字了！”

霜凌臣看是盯着他看，方成欲哭无泪，就差举手发誓，让雷公电母来作证了！

就在方成放弃辩解，霜凌臣却突然点头，轻飘飘道，“哦，这次没撒谎……”

方成一愣。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成崩溃！

呜呜呜，果然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

在霜凌臣面前耍小聪明真的不可取！

“是一直不认字，还是失忆后方不认字？”霜凌臣放下手里的书。

霜凌臣想要替他解决问题的行为让方成看到了希望，但一听完对方的个问题有事一懵。

因为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柳落尘本人认不认识字！

大概是认识的吧？要不然能唱曲又能弹琴？

不过青楼里的姑娘小倌出生虽低人一等，但为了更好地招揽和留住客人，所以琴棋书画都会者不在少数。

“我……忘了。我完全不记得之前认不认字了。”方成谨慎道。

失忆的事谁好说？是吧？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柳落尘，对于此人生平丝毫不了解。所以「失忆」「忘记」「没印象」这几个词是最保险的。

傻白甜果然最厉害！一句不知道走天下！

“柳落尘。”霜凌臣看着方成喊完名字，突然慢慢站起来，负手在身后。

霜凌臣在念柳落尘这三个字的时候，好像是陈述句和疑问句的混合体，前两个字语气平平，但最后一个字的语气却微微上翘。

好似琢磨，又似陌生地呼唤。

霜凌臣突语气的突然改变让方成局促不安，两只手在案桌底下搅着，因为不知道对方接下来回说什么。

“赵伯或者其他人应该跟你说过，我最讨厌欺骗吧？”霜凌臣走到窗边，目光看向窗外。

霜凌臣似乎在方成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好像剖析自我。但了解对方的方成知道，霜凌臣这要切入正题了。

这不是开场白，也不是好心告诫，而是赤裸裸地威胁！

霜凌臣讨厌被人欺骗，很多人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