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同便不勉强了。”霜凌臣出声,把手里的包裹递给苏城瑜,“这里面是一些银票和吃食,路上注意安全。”
方成的瞳孔在听到「银票」的时候睁大了,目光锁在那个包裹上。
苏城瑜没有接,道:“我身上还有银两。”
“拿着吧,有备无患。从周家匆匆出来,能带多少银两。”霜凌臣道。
霜凌臣的话一处,方成和苏城瑜都沉默了。苏城瑜垂眸沉默,方成咬牙沉默。
呵呵,人家带没带银子,你挺清楚的嘛!
方成虽然心里吃味,但面上努力维持着大方,“苏公子还是拿着吧,霜员外的一番好意,而且有钱傍身才有安全感。”
“苏公子要实在不好意思的话,等回茶亭郡了再还给我们也是一样的。”
方成的这段话里蕴含的信息太多了。既有对霜凌臣的不满,又有暗示霜凌臣还钱,还暗示那钱里还有他的份额。
霜凌臣眸子轻转,瞥了眼「好言相劝」的方成,唇角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苏城瑜接过包裹道了声谢,看着方成半晌,嘴唇抿了抿似有话要说,最终却微微扬起嘴角,笑道:“好,那我先收下。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走了。”
方成欢快地招手跟对方道别,回头看见霜凌臣的目光幽深,一直追着苏城瑜的背影,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哼了一声转身回去。
霜凌臣笑着忙跟上去。
京青官道和渝门官道是两条交叉的官道,交叉口距离良庆村八九里的路程。
苏城瑜纵马一刻钟时间,来到了交叉路口,正要走上官道时候却突然勒住了马,目露诧异。
之间路口停着两辆马车,看到黛青色缀着金边流苏的车帘,苏城瑜无比熟悉。
苏城瑜的嘴唇微动,看着同款车门帘被掀开,周伯仁从里面缓缓走出。
苏城瑜的目光瞬间由惊讶变成心疼。
几日不见,周伯仁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眼底下是一片淡淡的乌青,可见睡觉质量有多糟糕。下巴处冒出头的胡须也没有处理,添了几分沧桑。
看到周伯仁这个样子,苏城瑜眼眶一红,眼泪不由控制地冒了出来,却又在周伯仁目光转过来的时候快速地抹掉了。
“夫人哭什么?”苏城瑜的动作没逃过周伯仁的眼睛,周伯仁冷声问道。
一声夫人让苏城瑜再也抑制不住难过的情绪,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两行泪下。
周伯仁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将苏城瑜抱下马。
本还想冷一冷对方的周伯仁,看到朝思慕想的人无声地掉眼泪,心就像被人拽着狠狠捏了一把。
“好了,别哭了。”周伯仁低头用手背擦去苏城瑜的泪,亲了亲对方的额头,温声细语地哄。
半晌过后,苏城瑜止住了眼泪,收拾好了情绪,问周伯仁:“你怎么在这儿?”
周伯仁的睫毛微微下垂,反问道:“你说呢?在下的新婚夫人不留只言片语就离家出走,身为丈夫不该出来寻吗?”
苏城瑜眼神落寞,抿着嘴不说话。
短短地几个字,苏城瑜心如刀割。
他何尝不知道周伯仁的委屈,他又何尝不想对方。
每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每当躺在客栈中陌生床铺的时候,更甚于看着霜凌臣和方成米里调油的时候。
那种思念的欲望就像疯狂生长的藤曼,将他整个人死死缠住,呼吸苦难。
只是命运的齿轮转着转着,最终还是走到了预先被设计的轨道,变轨之时难免有磕碰撞击心碎。
“先上车再说。”周伯仁去牵着苏城瑜的手。
苏城瑜却将手抽回来,摇摇头:“我不能跟你回去。”
周伯仁目光里的温度,犹如从初秋一下子跳到着寒冬,声音也凌厉无比,“苏城瑜,别惹我发火。”
苏城瑜的眼里又有泪珠涌现,周伯仁却不再有任何抚慰,只是语气勉强从极寒降到了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