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背身望着窗外,“到那时你便带着他好好过活,想要孩子名正言顺生一个便是。”
精明的四殿下懂得置身事外,也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他不相信陆祺对这孩子毫无芥蒂,所以这事情陆祺来做,最合适。
“九儿的伤养好后便该入宫面圣,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李烨转身朝外去,慢悠悠地道:“还有,郁北渊没走。”
“什么?”
“郁北渊没走?”
郁北渊没走。
当祝留春问他的时候,他还是那破理由,他的王妃不能绝死在别人的手里。
所以隘口的乱石搬开后,郁北渊没有继续往东原的方向走,而是返回了之前的水马驿站。
空荡荡的房间里,郁北渊垂眸坐在案前,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他的墨玉扳指,胸口堵着股情绪,却不知道向谁撒。
在半年多的朝夕相伴中,郁北渊早已经把白袖当成习惯。
无论是小结巴阿袖,还是小傻瓜阿袖,抑或是小殿下阿袖,他从来没想过会真的离开。
这房间里仿佛还残存着白袖的气息,锁他的脚链,沐浴的浴桶,两人颠鸾倒凤的床榻,小美人被弄得皱眉泣泪不住求饶的模样,仿佛还历历在目。
这种滋味是前所未有的美妙,他不想就这么丢掉,当然也不甘心就这么丢掉。
这时候沈壹在外敲门,郁北渊敛好情绪,不耐烦地掐掐鼻梁骨,应了声进。
自从王妃失踪后,王爷便总是长眉紧蹙,沈壹不敢惹他,只老老实实禀报道:“王爷,队伍两日前已到达东原。”
郁北渊淡淡应了声。
为避人耳目,在隘口时东原队伍继续走,郁北渊则带着沈壹等几个影卫暗中返回驿站。毕竟宫宴结束许久,他没理由光明正大待在京都。
沈壹压下喉间痒意,觑着郁北渊的脸色继续道:“属下查探到王妃目前在丞相府,是陆祺救他回去的。”
郁北渊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皮,冷冷笑道:“本王的东西,连招呼都不打就随意拿走,陆大人这世家子弟好不讲究。”
说罢寒意凛冽的目光望向沈壹,啧啧道:“本王记得陆大人有位弟弟也是在朝为官,路上有磕磕碰碰的,谁也说不准。”
沈壹心下了然,王爷的意思是借他弟弟来敲打敲打陆祺。
郁北渊虽然怒火攻心,但是还保持着最基本的清醒,他只能暗地动手绝不会直接出面,这不只是他和陆祺的恩怨,还关系东原和京都。
沈壹道:“属下撒往附近的人,在傍晚的时候看见四殿下进了丞相府,良久才出来。”
提到李烨,郁北渊地眉心不自觉地紧蹙。对于毫不知情的白袖而言,此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而且这同母同胞的亲兄弟到底有何嫌隙,以至于李烨费尽心机三番五次刺杀白袖,目前陆祺的心思尚不明确。若是和李烨同流合污,白袖的处境就更险。
郁北渊起身缓缓走到窗边,窗外正淅淅沥沥地落着雨,“用点手段把白袖在丞相府的消息,尽快传到皇帝耳朵里。”
皇帝这些年着急寻找他,或许正是因为还念着旧情。毕竟虎毒还不食子,白袖待在皇帝眼皮底下比在李烨和陆祺那里安全得多。
他慢慢伸出手,任微凉的雨滴打在掌心,将他繁杂的思绪逐渐卷起来,凝结成一副极其漂亮的眉眼。
他的阿袖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躲了他的吻
半月时光转瞬即逝,白袖肩膀的伤已经大致愈合,正赶上暮春初夏时节迭换,丞相府后园一派花草繁盛景象,陆祺便带他透透气。
和煦的暖阳晒得浑身热乎乎的,白袖半卧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假寐,抱着肚子摇摇晃晃,恬淡悠然。
腹内的小家伙近来有点不乖,常常天还没亮就开始伸展手脚,搅弄得白袖也睡不好。
但是他心里却是愉悦的,孕育小生命的感觉很奇妙,要含在嘴里捧在心尖疼着,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