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隐忍压制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没有…啊”

郁北渊狠狠掐着白袖的虎口,用眼神示意沈壹把他带走:“王妃累了。”

紧抓住衣裳的小手被迫松开,陆祺愣愣地盯着手里茶盏,面色地变了几变,最后垂下眼没有说话。

而对面的李烨在若无其事地喝茶,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白袖。

郁北渊身份特殊,说是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李烨作为皇帝最器重的皇子,自然不该多和他过多接触。

他俩各怀心思,又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李烨便和陆祺起身告辞。

就在两人并肩走出不贰茶楼的时候,身后传来绝望的哭喊声:“不要走…哥哥…”

“别回头。”

李烨背着手闲庭信步似的往前走,冷冷地吩咐陆祺。

而陆祺紧蹙的眉间满是冷汗,双腿麻木得已经不听使唤,但也只能拼命压制掉头回去的冲动。

他嘶哑道:“您为什么不直接救九殿下,还要继续让他在郁狗那里受苦?”

“九儿是本宫的亲弟弟,本宫怎的可能忍心看他受苦。”

他面色凄冷,闭了闭眼睛温声跟陆祺道:“以郁北渊的城府绝不可能孤身赴宴。若是强行带走九儿,只会破坏京都和东原的表面和平。”

李烨此番查探消息,来不贰茶楼看白袖,已经是冒着被皇帝猜忌的风险。

他叹了口气:“陆祺,本宫知道你对九儿情根深种,但此事决意急不得,况且…”

陆祺心里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紧张地盯着李烨。

“你知道九儿体质特殊,是阴柔骨。”

两个人同登上在茶楼外等候的马车,李烨落座后才犹豫不决地道:“他…有身孕了。”

“什么?!”

陆祺如五雷轰顶,脑袋被劈得嗡嗡作响。

照现在的情况,不用说也能想到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他嗫嚅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这…这怎么可能,九儿怎么会愿意,是郁北渊强迫他的?”

“不清楚。”

李烨摇头,懊恼地道:“当年九儿到底是如何失踪的,这些年他经历过什么,又是如何被郁北渊圈揽在王府,还有他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一概不知。”

陆祺现在听不太清楚李烨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他的九殿下怀孕的事情。

“陆祺。”

李烨唤他回神:“郁北渊近年愈发猖狂,已经是父皇的心腹大患。若是本宫提着他的项上人头面圣,东宫的位置便非本宫莫属。”

陆祺眼眶通红,喃喃道:“可是郁北渊身手神秘莫测,身边的影卫也全都是高手,我们如何近身?”

“不需要近身。”

陆祺大概听懂了李烨话里的意思,急忙出口阻止道:“我们不能利用九儿,他失落民间的这些年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绝对不能再出任何事情。”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丞相府门前,陆祺下车的动作晃晃悠悠,就像条无所依靠游魂似的。

他掀着车帘,“殿下,九儿身处险境,别去让他替我们冒险就是最好的保护。”

看着陆祺慢慢远去的身影,李烨唇边的笑意陡然散了。

马车缓缓地继续往前走,身着黑衣的车夫仰头靠在车壁,头发没挡住的脸侧横着道狰狞的疤。

若是楚稚那骚狐狸还活着,看这主仆两人定会觉得眼熟,正是醉仙楼给他媚药的霍华,还有他的随从。

李烨幽冷的声音隔着帘飘出来:“给楚稚的毒药没派上用场,你那道暗箭还刺错了人,本宫养你何用。”

唐骁颔首:“殿下恕罪。”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那是马车刺杀的时候,郁王府的影卫沈壹给他留下的。

“没想到九儿的痴病竟痊愈了。”

李烨语调冷得像裹着冰碴子,“不过也多亏郁北渊带他来京都,有了上回的刺杀不成,你再想在东原动手就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