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转过头,郁北渊的漆眸低垂,意味不明地看他。

因为刚睡醒,头脑尚在混沌,白袖竟从幽深的眼底瞧出几分眷恋,宛如深夜里的流星,一闪而过。

见他睁眼,郁北渊慢悠悠地撑起脑袋,指尖抚上白袖泛红的眼尾,替他擦掉昨夜残留的泪痕。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仰一俯,就那么短短对了几瞬,周身皆是酥酥麻麻的像过了圈暖流。

粗砺的指腹从眼尾滑到唇面,摩挲几下,眸底陡然变得深邃起来,郁北渊捏住白袖的下颌,俯身就要亲他。

“……”

白袖喉结微动,在郁北渊压过来之前,抗拒地偏头躲开了。

这动作显然惹得郁北渊不满,长眉轻挑,开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冷得像是要冻死人:“阿袖。”

白袖畏畏缩缩地钻进棉被里,闷闷地道:“我、我牙疼。”

“牙疼?”

郁北渊差点被他气笑,为躲个吻,竟能想出这么拙劣的借口,他把手覆在白袖的小腹,意有所指地又冷冷唤了声:“白袖。”

藏在棉被里的小美人,被这声警告唤得寒意直蹿,郁北渊的手掌开始沿着腹部往下滑。

他浑身疼得就像刚被碾过似的,受不住那红肿热痛的地方再被蹂躏,只能低垂着眼睛,老老实实地从棉被里钻了出来。

“让本王瞧瞧阿袖的牙齿。”

郁北渊眉间隐蕴着怒意,指腹重重擦过白袖的唇角:“不疼了?不疼就自己来。”

“……”

白袖手足无措地绞着被角,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在郁北渊面前他就活该受罪。

他半跪起身,逐渐凑近的动作微微迟滞,紧闭着眼睛轻贴上了郁北渊的嘴唇。

郁北渊危险的眸子微睁。

这小孩根本没有技巧可言,吻得很生涩。仅仅是唇面相接,就已经够他慌得呼吸错乱。

小美人双眸紧闭,郁北渊却是饶有兴致,瞧着他漂亮的长眉偶尔轻蹙,眼尾和脸颊很快泛起暧昧的红晕。

相触的唇瓣微微错开,郁北渊冷眸睨他,恶劣地笑道:“舌头就单是用来吃饭的吗,嗯?”

浓密的睫毛簌簌颤动,白袖立刻懂了他的意思,然后白皙的脸蛋就腾地就红透了彻底,眼角委屈巴巴地挂着泪。

以前小结巴也是这样香香软软。但那时候他不知道何为羞耻,只会懵懂地顺从和配合,虽然省事,却也少了很多乐趣。

而现在他会忍不住脸热,会难耐地眼红,竟然还学会了靠扯谎来躲避亲吻,比起以前的乖顺,更像条鲜活的生命。

美人就得这么含嗔带娇的,欺负起来才有意思。

郁北渊没继续往下想,他感觉到嘴里有东西颤巍巍地滑进来,他的喉咙瞬间干涩发紧,猛地扣住白袖的后脑吻得更深。

吻毕,香软的小美人已经喘息不定,红着脸又钻进了被窝里。

“看来殿下的牙又疼了。”

郁北渊冷笑着揉了揉白袖的脑袋,倒是没再言语威逼他出来。

只倚靠着床头,慢声问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如何离开京都的吗?”

白袖闻言微愣,不懂郁北渊为何突然问起这桩陈年旧事。

他背朝着郁北渊,老实地答道:“是看我的姑姑疏忽大意,不慎将我丢了,这才流落民间。”

“遗落皇子的重罪,十条命都不够那老嬷嬷送的。但据本王所知,现在那老嬷嬷在宫外活得好着呢。”

白袖迷茫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时间相隔太久,现在父皇和母妃的模样我都记不清了。”

“你就不好奇吗?”

郁北渊淡淡道:“不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离开的京都,怎么得的痴病,如今皇帝为何着急寻你回去?”

沉默片刻,白袖坚定地摇头。

他不好奇那些事情,也不想去追问过往,至少父皇和母妃要寻他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