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小傻瓜吃不进食物,郁北渊就以宝宝的名义哄骗,他对这种话深信不疑,吃多吃少也能勉强填饱肚子。

今日白袖却是难哄,他从郁北渊的颈窝里怯怯地仰起脸:“是宝宝告诉北渊的吗?”

“嗯。”

郁北渊难得有耐心,温声细语地哄他道:“阿袖不吃,饿着宝宝如何是好?”

白袖闻言语塞,怏怏垂着脑袋不说话了,就在郁北渊觉得小傻瓜肯听话时,颈窝处忽然传来阵压制的啜泣声。zuill

“阿袖,怎么了?”

郁北渊被白袖弄得满头雾水,耐住性子去捧他的脸:“让本王看看。”

委屈巴巴的小脸仰起,只见小傻瓜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进了碗里。

他边哭边张嘴把勺子里的米粥吃掉,眼泪簌簌地流,含含糊糊地抱怨道:“宝宝吃得…也太多了,以后他抢袖的饭可怎么办啊?”

郁北渊:“……”

最近两个人同食同寝日夜陪伴,他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脑袋如此清奇?

身孕期间,有被漫长的疲倦折磨哭的,有因为恶心反胃难受哭的,害怕被宝宝抢饭而委屈哭的,小傻瓜绝对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郁北渊被白袖嚎得头疼,随便敷衍几句,安抚住他的情绪,哄人吃下半碗桃胶银耳羹,马车摇摇晃晃也就到了毓秀阁。

蒙好掩面的纱巾,郁北渊扶着白袖下车,随身保护的王府影卫首领沈壹,迅速跟在两人的身后。

此时正值晚膳点,厅里的逍遥客官和美人骚客很多,以郁北渊的样貌和身份自然惹眼,特别是他身边还带着个蒙面的小孩。

数道目光或直或虚地朝两个人望过来,这事情猛地就惹恼了白袖,他急忙捂住自己遮面纱巾,眸里含泪凶巴巴地瞪回去:“不许看袖!”

众人:“……”

厅里人看他的目光更是诧异。

他这一闹,原本没看在他的客官也好奇地看过来,白袖见状就更急,竟然撇开郁北渊,作势要冲上去打人:“你也不许看袖!”

只不过小傻瓜气势汹汹走了没几步,就被郁北渊拎着后领给提溜了回来。

临上楼前,白袖仍惦记着郁北渊那句话,不许除王爷以外的人看他。

有客官冲他投来看傻子的表情,他还不断冲人家比比划划的。

那些客官满脸脏字,心道这是哪来的傻子。要不是看旁边那人不好惹,早揍得他连亲爹都不认识了。

瞧着这张牙舞爪的小傻瓜,其他人连连咒骂,郁北渊却是无意识地勾起抹笑意。

他贵为王爷,俯首听命的人多得是,可没人像这傻子似的因他一句敷衍的话,就撸起袖子要跟人拼命。

郁北渊眼底深沉,不露声色地拎着白袖到了楼上暖间。

祝留春早就在这里等候,名家字画也都已经摆置整齐。

落座后,祝留春没提半句赏字画的事情,挥退左右跟郁北渊直言道:“王爷怎么把戚无双招揽进府了?”

郁北渊意味不明地笑笑:“毓秀阁都能在东原立足,戚无双为何不能进郁王府?”

祝留春道:“她是朝廷重犯!”

“走到这步,本王不在乎她是不是重犯,重要的是她能帮到本王。”

郁北渊抬手摸了摸白袖的发顶,“就像这屁事不懂的小傻子,他在便能帮本王牵制京都。至于招揽戚无双入府,两全其美罢了。”

话音落下,祝留春垂着眼睛没有再多言,郁北渊是典型的商人头脑,商人重利,冷心冷情,与所利用之人各取所需而已。

如此也好,不被私情羁绊,就没有软肋可拿捏,更没有后顾之忧。

不像从前的自己……

见祝留春像是走神,郁北渊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掩在唇边,意有所指地道:“戚无双是军营里混大的,说话难免难听。”

祝留春眨眼间就将波动的情绪藏好,装没听见郁北渊的话,径直转身撩开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