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竹作为郁王府侧妃,理应陪着郁北渊进祠堂祭拜,这日早晨她便坐在镜前梳妆。
侍女雪雁是花漪竹自花府带来的陪嫁,与她家小姐情同姐妹,便无话不谈。
她仔细地在流彩云鬓簪好金步摇,见左右没有旁人,就压低声道:“小姐,奴婢听雪姑姑说,王爷今日要在祖宗的见证下纳王妃。”
“王妃?”
花漪竹拢发的手指微颤,脑里首先想起来的是楚稚那张含笑的脸。
以前郁北渊经常带男女娇客回府,可从来没有宠爱到要立为正室的地步。
“这话不能乱说。”
郁王府立王妃是大事,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算数的,而且连最基本的嫁娶仪式都没有,那王妃该是有多轻贱,花漪竹并不相信雪雁的话。
“奴婢才没乱说呢。”
雪雁鼓起腮帮不平道:“奴婢亲眼看见那姓楚的穿了身华服,挽着王爷正往祠堂的方向去呢。”
花漪竹闻言蹙了眉,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喃喃自语道:“难不成王爷真有意纳楚稚为正妃…”
“确有此事。”
听见这道幽幽的嗓音,花漪竹连忙回头,只见戚清澜双臂交叠懒散地倚着门框,目光毫无波澜,不知站了多久。
花漪竹的后院和云起院相隔有些距离,戚清澜平时少有涉足,花漪竹见状连忙站起身,请戚清澜坐。
戚清澜也不假客气,接过雪雁递来的茶,淡漠的眼眸轻抬:“王爷纳楚稚为正妃,妹妹可是呷醋了?”
花漪竹脸颊微红:“不敢。”
“不敢?”
折翼将军天生的威压,逼得花漪竹不能直视她的眼睛。戚清澜垂头抿了口茶,冷笑含在喉间有些意味不明:“不敢还是没有?”
花漪竹脑袋埋得更低,葱白的手指也不安地绞着衣角,哑涩地出声应道:“没、没有。”
听到这句话,戚清澜微微勾唇,满意地搁置下茶盏:“没有就好。”
没有就好?
这是哪来的话?
就在花漪竹暗自喊屈的时候,戚清澜毫无征兆地起身,就自顾自走了出去,连句告辞都没有。
雪雁连忙追出去送客,独留花漪竹在原地蒙了满头雾水。
她疑惑地收回视线,落在了戚清澜刚喝过的茶盏上,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握住。
雪白的瓷盏壁,还有戚清澜掌心的温度,盏口残着枚胭脂染过的殷红唇印,像片桃瓣似的贴在那处。
她的唇形很好看,花漪竹用指腹蹭了蹭,仿佛碰触的是她薄情的唇瓣。
“小姐,您的脸红透了。”
雪雁进屋就撞见她家小姐涨着红脸,对着茶盏满面春色,担忧道:“您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胡说。”
花漪竹胡乱扔下那茶盏,抬掌碰了碰自己的颊面,滚烫。
她抵住鼻尖若无其事道:“快些去祠堂,莫教王爷久等。”
雪雁不解地皱了皱眉,连忙跟上。
行至后花园的时候,花漪竹远远瞧见个瘦弱的身影,正趴在湖边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
“小袖子!”雪雁挥了挥手,高声喊白袖。
“姐、姐姐。”
白袖闻声酣酣地抿唇笑,摆着胳膊吧嗒吧嗒朝花漪竹跑过来。
“小袖子你不要在湖边玩,小心掉进去,冬日的湖水可刺骨呢。”
雪雁这丫头眼尖,嘱咐完后狡黠地笑道:“你刚偷偷往湖里放了什么?”
“袖、袖放…”
白袖话未出口,就自觉抬手捂住了嘴巴。他是听楚稚的话把猫猫放到湖里让它游泳,等拜祭完再来接它回窝。
但是这事情漂亮哥哥说要保密,就不能和姐姐们说起。
见白袖不说话,雪雁也没追问,她倒是注意到小结巴换了身崭新的衣裳,云纹暗红色,质感比寻常布料好得多。
想来是雪姑姑替白袖准备的过